“不是的，樊樊，你听我解释……”

    男人忽然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像怕她像一切影视作品中的女主角一样捂着耳朵跑掉，可林樊不是那样的人，她的用事显然比电影里的女主人公更绵也更韧。林樊闭了闭睛了，“好，你说。”

    六年前的平安夜，叶以谦从D市返回Y国以后确实颓唐了许久，宋墨就是在那个时候同他从见面打个招呼的君之演变成甚笃的酒友的，烟的习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确实瞒着她一件事，可不是这件，而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叶以谦就患上了失眠症。

    失眠这事，说大也不大，因为是凡平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失眠的时候，就算是通了一个宵，熬了两个晚上，事后睡一睡补一补也就没什么了，好像并不是什么伤动骨的大事。可失眠这事说小也不小，当失眠成为了一个习惯，成为了每晚常规发生的事，那么很快，就连睡眠本，也变成了一痛苦的事。

    让一个人难受的不是他想要睡觉却不能睡，而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明明已经好了准备，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说应该睡了，可大脑却十分清醒毫无睡意，只能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溜走，却无能为力。一个人就算是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这意志也是会一一磨没的。

    叶以谦的意志就是这样消耗殆尽的。

    刚开始的时候，叶以谦一闭上睛，脑袋里就会想起林樊，想起天卓中学的那颗树举着相机认真拍照的她，想起夕西的教室里就连脸上的绒都染上了一层金的她，想起篮球场边缘双手环成喇叭状喊着加油的她，想起昏黄的路灯默默走在他后影却被拉得很很的她，想起，大雪纷飞里挽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臂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轻松笑容的她。

    于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就算是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等到了后来，失眠就成了习惯。

    那时候叶老爷还在和他怄气，几乎断绝了叶以谦的一切经济来源，边又没有韩姨跟着，衣住行全都要靠他自己，白天有课业，晚上又要去事，半工半读的状态怎么可能容许他一直神萎靡？安眠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吃的。

    开始是半片，后来是一片，再后来是更多。终于有一天，叶以谦吃完了药，却没有时醒过来。要不是他睡的本就晚，同屋的斯芬又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叶以谦不知自己是不是有那个福气醒过来，还能在五年后的后来和林樊重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