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沂源了解他们，然后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劝告。

    “如果你们主动放弃治疗的话，杀人犯就很难定罪，法律不健全，若非杀害是死亡的直接原因，能钻的空就太多了，罪责会减轻很多。”

    “不仅不容易判刑，罚款也会减少。”

    他的目的是把周望送监狱，也许四五年，也许更久，并且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李姓夫妻很容易就相信他了，连声说：“都听律师的。”

    但是这还不够。

    他知周瞭为了唯一的弟弟，什么都得来，那夫妻俩本就是贪得无厌的人，借着医疗费的名义，恐怕会榨周瞭，而且他十分肯定，如果能用钱换周望免于刑罚，周瞭和那俩夫妻，准会达成一致。

    所以那个植人，不应该这么苟延残去了。

    在非家属同意放弃治疗的况死亡，就这么安静地死在病床上，那么周望会坐实杀人罪，并且不再有后患。

    段沂源跟那夫妻俩过别，然后把车开医院，找了个僻静的小巷停了，在车厢里脱掉了白的外，换上了一件黑的立领大衣。

    他熄了火，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一一地敲，明明是跟撞击的微弱响声，却敲在他的耳上，被放大了无数倍般让人难忍而心悸。

    然后他打开车门，寒风钻来，片刻包裹他的周。

    他在心里说，段沂源，你他妈疯了。

    这所有人都裹衣服埋匆匆走在街上的天气里，没人会注意到有个男人走小巷，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返回了二十分钟前刚刚离开的医院。这时候天渐晚，医院却并不冷清，这是全市最大的医院，每天的人量堪比旅游景，他跟随拥挤的电梯到达住院的13楼，然后走了李远的房间。

    病床上面苍白两颊陷的青年毫无生命气息，他的气切开，固定了呼机的导气，被动呼的声音低沉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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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儿？”

    周瞭在黑暗中问声，弟弟的背影顿了顿，朝他转过来。

    “你打算去哪儿？”周瞭伸手，摸到了周望的衣角，然后攥在手里。

    要不是他一直没睡着，周望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了，他的额上还留着弟弟偷偷印上嘴的温度，那是一个时间的仿佛凝固的吻，用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