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施夫人在沉香榭生了一肚的气,转去漱玉轩看凌雉。

    凌雉用了晚饭后正在跟教引嬷嬷说话，见施夫人来了忙迎了来,轻声笑：“姑祖母有什么事叫我过去就是了,这大晚上的,不防磕着碰着了可不全是我的罪过。”

    “怕什么。”施夫人素来健，“打着好几个大灯笼，又有这么多丫婆跟着，能有什么事。”

    凌雉扶施夫人坐,又忙命人看茶，察觉施夫人神不同往日，不敢贸然发问怕再惹得老人家心里不痛快,只捡着施夫人听的说,又谈起凌霄前些日带来那些奇巧玩意,施夫人发了会儿愣叹：“凌霄是个好的，自来这孝敬的心就未短过，更有对你的好，你们两可怜的早就没了娘，好些我想不到的他也全为你想到了。”

    凌雉自生就没有见过韦庄，知这个是施夫人和凌侯爷的忌讳，平日里总不提起自己母亲来，这会儿好好的突然说起这个来凌雉也不知怎么接，只：“哥哥待我从来很好，但哥哥他自小也是靠着您的照拂呢。”

    “靠着我……”施夫人想起刚才的事不免心伤，“我回到寿康侯府来快二十年了，理说嫁去的又回来娘家事本是不像，就因着那时府里实在没个能主事的，你娘是个的，只随着那些刁拿，你爷爷又不到这帏的事，我过来打理这一摊事，不说把你们照应的如何，但自认也从不藏私，现在……”

    施夫人想起在凌依那听来的那些话气的心疼：“现在倒让府里的人说我偏私克扣份例，可见这些年是白疼了她！”

    凌雉年岁渐也晓得人事，估摸着又是西院那边说什么话来气着施夫人了，忙柔声劝着，凌雉声音缓和好听如凌霄，柔声说起话来能让人心都了，她又故意装憨，不一会儿施夫人又笑了来，叹：“现在你哥哥去了里，也就你在我跟前我还能时常笑笑开开心，等到你再了门，我可还有什么趣味。”

    说的凌雉红了脸，低声：“又拿我取笑起来，这说的是什么……”

    李嬷嬷见施夫人被凌雉劝的开心起来也兴，凑趣：“怎么就没了趣味了，太太忘了，二小又不是去的别人家，两家离得这么近，到时候茗少爷天天来给您请安都带着二小就是了，和在家里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