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并未想到此科举竟藏龙卧虎到如此地步……

    向正心其人，颇通诗赋，谙熟经义，更关键的是，对朝局之锐，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何况自己落市井这些年，所知晓二王之后的庙堂大事多是由坊中言听途说再加以分析而来，自是比不上那些朝中有人的世家。

    看向正心的吃穿用度绝非世家弟，也不似勋贵，那这些他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不是他妄小人，只是这些年见惯了风雨，要让他如刘缯帛一般乍见便对人推心置腹，确实人所难。

    只是此人政见与刘缯帛实在是过于契合，苏诲不由又陷了沉思。

    刘缯帛寒门，对士族素有成见，又被圣贤书读傻了脑，满心满肺都是那些“忠君而不依，得君而不骄”、“顺而不宜，践而不犯”的朽蠹之言，这苏诲倒也能理解。

    向正心却有所不同，他言谈举止虽是快，却总是留有余地，可苏诲细细琢磨，也能从他言语间察觉到丝丝缕缕的怨愤来。

    苏诲往常也见过不少闻喜举，就算不仰裴氏鼻息，也喜和裴氏上些许关系抬己。但向正心至今为止都未提起裴氏半，若不是他过于清傲，避而不谈怕就是有说不得的名堂了。

    苏诲微微将睛睁开一条小，那向正心已然睡了，刘缯帛却依然对着昏暗烛火挑灯夜读，不由得莞尔一笑，伸手扯扯刘缯帛的衣摆。

    见他还醒着，刘缯帛一愣，随即俯来，在他耳边低语，“怎么突然醒了？可是床褥不舒服？”

    “温书……一时半刻也是急不得的，你可千万别看坏了睛，科考在即，还是调养好为上。”

    怕吵醒向正心，苏诲几近用气音在说话，吐息在刘缯帛脖颈，让刘缯帛禁不住躯一颤。

    定了定心神，刘缯帛，“此番赶考我才知自己才学鄙陋，若再不上，这次还有什么指望？倘若再浑浑噩噩，悠闲度日，那岂不是让阿娘和小弟失望？”

    “你已是我生平所见最勤勉之人，”苏诲蹙眉，“可速则不达，能成为举的，除去凤麟角那几个才八斗的，大多数人学问大抵是差不多的。你可知为何有人金榜题名，有人却名落孙山？”

    向正心仿佛翻了个，苏诲脆起，将烛火熄了，“你自己好生想想罢。”

    刘缯帛无奈看他一，将手中书卷放，摸着黑躺在苏诲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