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指轻轻抵着跪在地上的鬼的森白的眉骨中央，将狰狞扭曲恐怖的东西轻松控制住了。

    图柏很想摸摸，想起那日的对话。

    你会捉鬼？

    会一。

    小青莲谦虚过了吧，要他有这等捉鬼的功夫，早就上天了。他转念一想，有小青莲在边，他照样可以好几年。

    鬼上怨气缭绕，离的近，能觉到渗骨的寒，它被迫跪在地上，面狰狞，大半张脸已经原形毕，白骨挂着血丝，幽怨吓人。

    杨文晏看不见它，抱着黑瓷坛靠在木栅牢门边上，勉直肩背，神嘲讽冷漠，图柏站在牢外，目光穿过木栅门，看见他藏在黑瓷坛后的手正控制不住的发颤，“有意思。”图柏心想，“杀父之仇，救命之恩，到底是恨多，还是激多？”

    想到这里，图柏突然声问，“执念形成的鬼能在人间停留多久？”

    千梵抬看清楚他的脸，心里莫名回味了图柏腰上劲瘦的线条弧度，“十年一回，百世不超生。”

    人间是生人的地方，哪里能容得怨鬼聚集，但凡有执念在人间停留的，总是要付代价。

    听他们一问一答，牢里的杨文晏却丝毫没有反应，神经质般着怀里的黑瓷坛，图柏看他一，接着说，“是你杀的人，还是这只鬼有怨报怨，可是要说清楚，毕竟我们杜大人只能人间的事，冤魂恶鬼可是不了。”

    人杀人，要伏法，人间的律例置，要是鬼犯的事，他们还就没办法了，只能到了阎王爷那里寻个代。

    图柏说完这句话，伸手把刚从甩了蹲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杜云拉起来，自己转坐了去，舒服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神吊儿郎当，目光凶神恶煞，“快说，香香小石，假士，何，到底是你们俩谁害死的？”

    黑瓷坛像块永远都不的寒冰，杨文晏愈就愈觉得浑冰凉，他听图柏的话，缓缓抬起，对着面前看不见的冷，漠然，“我不认，你就缠死我，被你这么折磨着，我生不如死，还不如早些认了，早去死。”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听得人心发寒，他面前狰狞的鬼怔怔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珠动着，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他，珠一往外凸起，用力过度，泪一样的血从角慢慢了来，就好像真的是这只鬼在哭。

    无声着血泪，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我…”

    它还要重复自己的话，杨文晏冷漠别开。

    鬼固执艰难的说，“不…认…我…会…走…”

    “你…好…好…活”

    杨文晏一怔，然后死死咬住了牙关。

    “你…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