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你给爹说说你的打算。”即便在自己的房间，张定城也意识将声音压的很低，“不怎样，爹都不会害你。”

    张湘无论什么时候见都衣着得端庄，她就像她发间横着的紫碧云的簪，淡然贵，娴静知礼，冷傲如雪中的梅，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本是将手贴在腹，神冷淡，“爹爹，我没什么打算。”

    听她这么说，张定城急了，“你…”他左右看了两，“你怎么能不打算，宸枫的案陛不准爹手，若是他们查到你上，你再了事，你让爹可怎么活！”

    桌上的安胎药散发着苦冽的味，漆黑的药如同一池渊，连倒影在里面的影都悉数吞没。

    张湘抬起眸望着前老态龙钟但神矍铄的父亲，“父亲何此言？宸枫死后，最难过痛苦的应该是女儿，官府为何会怀疑到一个寡妇的上。”

    张定城犹豫了，“你和张启的事，如果被杜云知，难免他们不会以为是——”

    话至不该说，像是被痛了心里的伤，张湘去拿药碗的手猛地僵住，仔细看白皙柔的指尖竟隐隐发颤。

    她慢慢蜷起手指，将药碗端起抿了一，“父亲，我问心无愧。”

    张定城讪讪，“但你这副样难免不让人怀疑。”

    她不动声，即不泪，看起来也不悲伤，若非是一家人，连张定城都忍不住起疑。

    张湘低看着漆黑的药，冷冷，“因为我希望他死。”

    图柏和千梵对视一，图柏心里打个突，莫非宸枫的死和她真的没有关系？

    说完，张湘的眉间迅速拢上一层倦意，脸在昏暗的烛光苍白脆弱。

    “怎么了？是孩又闹了？”张定城忙问。

    张湘。

    张定城动了动，担忧的望着她的腹，言又止，“湘湘，孩真是……？”

    张湘似乎极其回避这个问题，抚摸腹的手僵的贴在腰间，她微微抬起，一截雪白的脖颈，冷漠说，“父亲，他是我的孩。”

    张定城愣了愣，释然一笑，“是爹糊涂了，这是我张家的血脉，好了，你去歇着吧，爹不打扰你了。”顾忌女儿的，他不再多说什么，嘱托几句后只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有人推门来，正是张启。

    张定城离开后，他去灶房转了一圈，端着重新加的汤药径直走到床边，蹲在床边服侍张湘喝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