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靠在家门，手里拎个灯笼，看着图柏从一旁的房里走了来，袖挽起，袍角沾了灰尘，给人家关上门，随意应了句，“甭来了，您歇着吧，过两天我再来浇一次。”

    挂好灯笼，图柏纵跃屋檐，拍了拍袍角的浮尘，抬望见夕在天边渡上一层金的光圈，他的目光很遥远，不知究竟想看到什么。

    “嗯，年纪大了，抬不动，菜都得不好。”图柏在房上摆灯笼，张开之后将蜡罐放去。

    师爷没什么表，把灯笼抛给他，图柏也不说什么，接住就跃上了屋。

    杜云心中一慌，“老图你去哪啊？”

    杜云看着他的背影，图哥哥一向潇洒俊朗，连背影都称得上赏心悦目，但这会儿却莫名很萧索。

    “张叔又在搭理他那小菜园？”师爷说。

    图柏手里的动作一滞，。

在屋檐上轻轻一，落的空隙将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抬脚踢在灯笼的挂勾上，自己利索落到了地面。

    师爷的神冷冷淡淡，却捕捉到他最细微的变化，“你在想什么？”

    杜云转看他。

    不失忆多少次，将这些人忘了多少回，可从到尾，他依旧是他，从来没变。

    杜云哑然无语，心里搐似的一，他努力藏起自己的表，挤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想不起来就甭想了，现在不也好的吗。”

    洛安城的大街小巷，青石小路蜿蜒了胡同，鳏寡孤独的老人小孩家门前，红艳艳的大红灯笼被图柏一路挂了起来。他走街串巷，遇见谁家忙活，就走过去搭把手，贴对联、洗腊、搬个腌菜坛，给婶婶婆婆照看两孩……他在衙门里懒得跟大爷似的，往巷里一钻，就变成人人都称赞的图哥哥。

    “想吃不会自己剥啊，不想剥，你就勾搭个小娘当媳妇，让她给你剥。”杜云气愤，瞅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很想把图大爷也挂在上面。

    图柏背对着他，扬起手摆了摆，懒洋洋，“去看看王婶家里挂不挂灯笼。”

    图柏看他一，转过了。

    杜云云辛辛苦苦剥了好大一会儿，准备好好享受满留香的滋味，就这么被抢走了，连个都剩，他哇哇脚往图柏手里夺，只摸到了残留的瓜沫沫。

    “胖死你。”仰把瓜仁倒嘴里。

    俊的眉宇间有的沟壑，像是怎么都抚不平似的，图柏抬手了额角，低声，“但我想不起来了。”

    说完一转就看见师爷。

    师爷说，“他没儿没女没媳妇，就自己吃够了。”

    图柏在他后沐着光，忽然说，“以前有人给我剥过。”

    “我在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跟他一样，孤零零老了，连也抬不动。”图柏收回视线，笑了，“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吗？还矫的。”

    ‘咔哒’声在后响起, 灯笼便被随意挂到了屋檐上, 图柏都没回看一, 拍拍袍角走到杜云面前，一把将他剥好准备一吞的瓜仁抢走了。

    师爷没说话，看了他片刻，嘱托了他句站着别动，然后屋给家里人声去转转，走来把大门关了，揣着手淡然，“不是。”简单回了他一句，就不打算再提这个话题，“想去坐坐吗，城北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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