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又附在肤上，鼻腔里钻洗发和香皂的气味，让人有熏熏然。

    适应了能见度极低的环境，陶野看见夏未来蜷着双缩在浴缸里，脑袋偏向一侧，他脸上的血总算恢复过来，不再是一片灰暗，而是带着淡淡的粉。几缕漉漉的发贴在脸上，发尖凝结的珠顺着脸颊落，越过角，越过颌线，越过结。

    陶野吞了吞，收敛心神专注于叫醒他这件事，慢慢走近离得近了才唤了一声：“夏未来，还活着吗？”

    夏未来嘟囔了一句什么，皱了皱眉又继续没了动静。陶野这才松了气：还活着，不是过去了。顿时又很想笑，刚才还那么义正言辞一副大人模样，现在像个孩似的蜷在这儿就睡着了，这人该是有多装啊。

    他是累坏了吧，陶野贴近他仔细地看，看他光的淹没在中，较脸白皙得多的映着光摇曳。他的望沉睡在间，弯曲的廓匀称，还有他的脚踝很可，踝骨后的仍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质……陶野从没看过如此“坦诚”的夏未来，不知怎么脑里想起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他觉得此时的夏未来就像是蒸笼里熟了的大虾——正等着他吃。

    这么想着他蓦地到有些，不仅是脸上有烧，也有隐隐的疼。

    完了。这该死的遐想。

    陶野认为自己虽不是正人君，好歹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这时候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失态。于是他压心的念想，拉起夏未来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背上，觉到淋淋的贴着自己，他又是一阵燥。

    “勒戈的！夏无赖你太不靠谱了！”一边羞愤地把罪责推到夏未来上，一边随手拿了条浴巾，胡给他了，就把他背着拖到房间扔在了床上。

    夏未来粘到床就睡死了，陶野给他盖上被，地舒了一气。

    倚靠在那张堆着各游戏攻略大众件盗版光碟的桌上，陶野抱臂沉默，他觉得自己在思考，又觉得脑里什么也没有。不远的床柜上放着一只鹅卵石，闹钟的夜光照在上面泛着一幽绿，像是萤火虫的光。

    摸摸额，他还能记得那颗鹅卵石砸在那里的痛，他还能记得那个晚上背着他的夏未来呼的温度，他还能记得清醒时晨光中那张略带忧愁的侧脸……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和他相了这么久。

    萤火虫不起，鹅卵石不起，夏未来也不起——这是他们的共同，陶野以为然。他曾认为生活中即使缺少这样的东西也无所谓，然而偶然的一天他注意到了这样微弱的闪光，才突然发现其实他们那么微妙，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潜伏在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