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你大爷的，劳烦积德。”夏少谦脸上是在笑，那表看起来却比哭没好上多少，两都是血丝不说，脸上也没什麽血，看著还有灰败，一张嘴全是烟味，跟个中年破产的失业汉似的。

    那声音沙哑得跟小提琴拉崩发的音似的，门合上的时候，叶轻舟突然觉得难受──那一个劲儿的难受，有什麽东西哽在般的难受……

    这里的夜晚也不平静，狗吠声能烦得人一整晚不能合，隔的住客到半夜了还在打牌，远远似乎还能听到声，一波接著一波。

    叶轻舟缩著一条坐著，看了看墙上挂著的一副伊斯兰经图，又瞅了一圈这里的装潢。来过纳木错的都知这里的客栈很简陋，屋就是用板木搭的，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还是限时供应的。

    叶轻舟发了声“嗯”。

    他三十岁了，人生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应该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想到这里，叶轻舟也装不了，脆就翻过来坐起了，可看到夏少谦的模样的时候，他又吓了一：“你别也去山坡一圈儿来吧？”

    那双微微垂著，双颧上一多余的斑都没有，形状姣好的，上厚薄适中，鼻梁上居然有颗痣，他老家那儿这叫聚财痣，据说财神

    这一整晚耳边都是外传来的狗吠声，还有这四面墙就跟纸糊的一样，隔几个房间说话的絮絮声都能听见。

    叶轻舟觉得自己需要思考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可是他已经折腾了一天，躺著却睡不著，夏少谦一直到大半夜才回来。叶轻舟老远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就合上了，他觉夏少谦就站在他床前。

    夏少谦显然是冷静来了，态度也没先前那麽尖锐。

弱了，年来他的社会经验告诉他，逆而上抵达终的寥寥无几，而且他们那些哪一个折腾到最後不是遍鳞伤？

    叶轻舟听那语气还真装得跟怎麽回事一样，别人不敢说，他还不懂这家夥想什麽？

    叶轻舟这才想起自己失踪了半天，夏少谦他们也没闲著，因为方才他们没表现来自己不觉著，现在他自己想象，要是换成赵晴晴或是夏少谦还是团队里其他人也走没了，他肯定能比谁都还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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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少谦似乎笑了笑，叶轻舟以为他起来走开了，可声音却又传了过来：“刚才是我说话太鲁莽了，明早我会跟展倩歉。”

    等待的时间足够了，叶轻舟只听见前面的男人声：“我去烟。”

    他跟夏少谦不一样，他没有从再来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他不可能像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一把就死的权力不是谁都能拥有，谁都能的漂亮。

    “你醒著？”

    夏少谦应该是觉得他睡著了，在他床边坐了来。他伸手又在叶轻舟那条扭伤的脚腕上碰了碰，那只手太冰了，冻得叶轻舟都忍不住缩了缩。

    叶轻舟不知自己为什麽会把目光停留在夏少谦上，就像其他人说的，他这个人心里活动丰富，嘴上憋得全藏在心里腹诽掉了，所以特别容易走神。他打量著这个男人的侧脸，回想著十年前他的模样，其实除了把发剪短了之外，夏少谦的变化也不是太大。五官和廓仍旧一模一样，不能说帅得天翻地覆，然而在叶轻舟的认知里，他确实从没看过比夏少谦得还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