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绫皱着眉：「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事？」

    「哪……事？」

    「还能是哪一件？」绫绫定脚步，白栗栗也停来，「当然是你一直忍受

    被男生们……侵犯的事！」

    白栗栗别过去：「没那么容易吧，他们还有那视频，如果……」

    「你是笨吗？本就不重要了吧！如果侵犯你的男生越来越多，迟早都会

    暴的，几个视频难比你自己更重要吗？上结束这闹剧才对！」

    白栗栗沉默着，她不得不承认绫绫是对的。

    「学校和警察不可能坐视不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欺凌了，这是犯罪行为！」

    白栗栗依旧沉默，她能觉到绫绫的目光直视着自己的脸。绫绫是认真的。

    「栗栗，你知吗？」

    「什么？」

    「你不像原来的你了，」绫绫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了哭腔，「如果是原来的

    你，不可能对校园霸凌漠视不吧？现在发生在你自己上，还这么恶劣，你居

    然犹豫了？」

    「不一样啦！」白栗栗不知为什么焦躁起来，向前走去，「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绫绫哭泣的声音让她心痛，但是她没有停脚步。

    有什么不一样？白栗栗问自己这个问题。那些姦自己的男生，自己为什么

    不能像以前那样憎恶他们的暴行了？

    白栗栗当然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桉。

    她憎恶的不是恶行，而是恶行的起源。一个人如果因被引导而犯罪恶，她

    是不会谴责他的，反而可能会同这个人。

    但是这些男生的暴行，归结底，不是因为他们的恶意。

    是「自己」引诱他们犯姦自己的罪行的。如果要指认真正姦了自己的

    犯人，那个人就是自己。

    就算是黑栗栗犯的错，也不可能与白栗栗割离开来。

    自己不仅无法指控男生们，反而要保护他们，保护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走上歧

    路的他们，保护他们不再对其他的女生犯同样的错误。

    虽然觉这状况非常不正常，不过她实在是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了。

    白栗栗缓步前，她知绫绫就跟在后不远，能听见啜泣的声音。她第

    一次把绫绫欺负哭了。

    「栗栗你是大傻！」绫绫的声音是要把咙撕裂的哭喊。白栗栗大步向家

    的方向走去，没有回。

    走了好一段距离后，她才发现周围静得奇，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一一

    的息声。意识地回望去，白栗栗发现绫绫已经不见了。

    远的灯光只有黑的路砖和柏油路。

    「绫绫？」白栗栗的焦虑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空的黑暗。

    白栗栗快步原路跑回，四张望。奇怪的是，她没有像是上次那样惊慌失

    措，而是冷静地思考起了现在的状况——不能排除最坏的可能，但是也要想到其

    他的可能。

    刚才绫绫很生气，这很确定。会不会是她从另一条路离开了？白栗栗一边

    快步前，一边左右观察。很快，她就发现在大路的一隅有一条夜中难以注意

    到的小。

    所有的光源似乎一瞬间都消失了，平坦的路砖也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泥路，施

    工围挡的是泥的骨架。越往，就越看不清脚的路。

    「谁！」白栗栗踏脚转，她听见后的脚步声。

    建筑间的隙闪过一个人影，是陌生的女人，披着件黑大衣，脚步灵轻

    捷，目光似乎朝这边瞥了一。

    就在此时，小传来熟悉的刺耳尖叫。在意识反应之前，她的双

    就狂奔起来，把那个女人抛到了脑后。

    冲过一堵暗蓝施工围挡的遮蔽，白栗栗看见周墨绫在路正中央，双膝着地，

    跪在地上。没有理会周围环境的白栗栗径直跑到周墨绫的旁，抓住她的肩膀：

    「你疯了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