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边树林里才停来。

    自顾无人，屏息凝神也没发现异样，陈禾这才轻松的跃翻坐到一棵棠梨树上，倚靠在枝，一手撑额，一手将玉球握在手中拨。

    “嗯…要对明天的我说什么呢？”

    陈禾思忖片刻，方拿定主意，对着玉球悄声说：“不要相信除了师兄之外的人，尤其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师兄很好认，穿着一红衣，手腕缠着一串银的念珠，是整个黑渊谷最好看的一个人。”

    “师兄的名字叫释沣，发音念起来有像‘师父’，幸好他不是我师父，否则就不能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师兄每天清晨都要去黑渊潭修行，不要打搅他。”

    “谷主说天崖山石底涌的冰冷溪带着气，山溪汇集的黑渊潭，会往地府的忘川河。河边有枉死城与奈何桥，师兄不是佛门弟，他每日在潭边打坐，将念珠淬炼之力传幽冥，只是为了他早就死去的两个徒弟，希望他们少受回之苦。”

    说到这里，陈禾有不开心，他重重靠回树上，半晌后才叹气：“修真界真麻烦，师父在徒弟活着的时候要给他们炼制法宝，劳心费神，多加教导。徒弟死了还要为他们心吗？

    我们的师父早就死了，没人关心照顾师兄呢。”

    白衫少年在日光苦恼皱眉，神犹豫的继续说：“眉老以为我不会记得，曾经对我说过，师兄的命数很不好，他孑然一，师丧徒亡，亲叛友离。徒弟还是被挚亲所杀，所以不要在师兄面前提到家人啊寻亲什么的，最好连师侄都不要提！”

    “还有，师兄从来不开说话，不要奇怪。因为师兄在修闭禅，修真界唯有佛门之法，能赎回苦难，又说、意念、是制造罪业的本，所以师兄为了黑渊潭的修行，翻阅以前丝毫不懂的佛家心说，从十九年前就闭不言，连神识意念也很少使用。”

    陈禾前又浮现熟悉却陌生的一幕：释沣半浸于中，潭寒彻骨，发散，念珠从指尖一颗颗拈过，泽越发通透明亮，念珠尾端没里，珠上附带的灵力化为实，丝丝缕缕溢，随着潭向幽冥。

    不念经文，不诵佛偈。

    只因千丝万缕执念，都是祈盼枉死者重归平安喜乐。

    “师兄的徒弟一定比我聪明，看师兄对他们那么好！”陈禾酸溜溜的说完，很快拍了自己脑门一记，严肃的自省，“不对，我还活着呢。千万不能在师兄面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