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我有记来，在这里。”陈禾扔一张纸，冷声说，“若有人要毒死你，傻也是会想办法记住的！”

    “爹说得没错，你是恶鬼，全家死了，全云州城的人都死了，你还活着，你还像事时那般不老不死，你是怪！”陈杏娘哑着嗓，不断呕血，语无次，“谁会疑心我这样可怜的弱女，谁会疑心自己的亲妹妹？”

    钟湖这时已发不声，意识模模糊糊，满是恨意，最后只听得陈禾说了一句。

    “不，我只是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

    ……

    “啪！”酒杯生生磕破在桌沿。

    “钟兄，你这是怎么了？”有醉酒的同僚哈哈大笑，“酒令对不上来，想逃罚，也不必这般举动，贻笑大方！”

    钟湖顺势装作醉酒趴了去，谁摇也不起。

    “罢罢，赶将这酒浅的钟翰林送走吧！”众人胡说着，唤来钟湖的随与小厮，将他搀扶楼。

    远远的，还能听到觥筹错的声响。

    钟湖垂着脑袋，闭着睛，心中憎恨难当。

    他仇恨陈家，仇恨那毒又疯了的女人——如果陈杏娘说得都是真的，陈家自己作的孽，竟把灾祸带到了他上！他钟湖到底是倒了多大霉，才识人不清，娶了这样的女人。

    他更恨陈禾！

    既知亲妹妹在茶里毒，竟还听了陈杏娘的话，上门杀人，疯了吗？！

    可怜他万般劳苦，多方算计，好不容易当上百官之首，一腔抱负尚未得现，野心未偿，权倾朝野的滋味更未享受到！了九天丞相，就被人刺杀在家中！

    不是政敌，不是叛逆的皇党，更不是日渐老去昏聩的帝王赐死。

    他钟湖，十年苦读，二十年宦海沉浮，最后竟死在一对疯似的兄妹手里，一个京城随可见的武人手里！

    大概是他怨气太甚。

    或是魂魄徘徊不去，一直在浑浑噩噩的诅咒，不知憎恨了多久。

    钟湖只记得心底怨恨难平，从无尽黑暗中苏醒时，还沉闷的发痛，猛然坐起，这才发现窒闷是睡在边的陈杏娘无意中搭上来的手。

    他愈发憎怒，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踢去。

    陈杏娘梦中栽倒在床，小腹剧痛，惨叫一声，脸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