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释沣写到“银钩铁画，留人间世”时，盯着这副卷轴的神都不一般了。

    他就像找到一个新乐的少年，立刻决定要将它挂在墙上，日夜都瞧着。

    “师兄……”

    陈禾低声唤了一句后，又沉默了。

    他想问这样的日还有多久，释沣还能在这世间陪他多久，又怕说后，坏了释沣难得的兴致——这副字还未书完呢。

    释沣果然只是应了一声，心神尚在笔端。

    他抬笔重新蘸匀了墨，直接在字旁边的大片留白勾勒起山画卷。

    陈禾的手一直被他牢牢握在笔上，以这个亲近的姿势，整个人也不像被圈在释沣怀里，就这样一笔一画，或浅或，绘野渡江畔的一叶扁舟。

    柳岸迷离，扁舟远去，渡人影独立。

    陈禾踟蹰半晌，终于忍不住说：“师兄，这…这跟词意不符！”

    历来题词画，先书后画本来就少，差得远的话，便显得奇怪了。

    现在这挂卷轴，就有这么一不不类的味在里面，字是好字，画是好画，奈何不搭。

    “谁说不符？”

    释沣顿了顿，顺势抬笔，用其中一端轻轻戳了陈禾脑门。

    “这怎么能…”陈禾后半句话蓦地卡在咙里，睛有些发亮，“师兄知我原来想写什么。”

    “请君看取东，方识人间别意——”

    释沣将一墨迹抹在陈禾鼻尖，哂然：“你全挂在脸上了。”

    陈禾面上有些发，忍不住咕哝：“上次师兄还教我，谁也不能从脸上看字来，猜中就猜中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于是他颊边又多了一墨渍。

    陈禾老老实实站着，随便释沣抹，心里却悄悄翻个白：自从遇到曲鸿之后，他就发现了师兄隐藏得很的另一面。

    以前陈禾很奇怪，释沣这样的，怎会与眉老颇，难就因为在黑渊谷时他们住得比较近么？

    现在陈禾就明白了。

    释沣的冷淡，是经历了诸多不遂后现的，他原先——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也只是在愿意信任的人面前，甚至是最亲近的人边，些许端倪。这样的人，大概只有陈禾跟南鸿。

    画毕，释沣随意一挥，卷轴就飘到了陈禾原本看好的那面墙上。

    陈禾将笔掷在砚台边，了一圈，墨渍滴落到桌面上，却再也没有人关心它是否放好。

    窗外寒冬大雪，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