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无砚的上，又打了个哈欠。方瑾枝了睛，索闭上了睛。

    陆无砚低看她一，“困了？”

    “嗯！”方瑾枝了，小脸又往陆无砚腰间蹭了蹭，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陆无砚知，要不了一刻钟，这个小姑娘必定熟睡。他不得不将手中的书卷放，将方瑾枝抱起来。“送你回房里睡，今天不回去了。”

    每次赶上坏天气的时候，方瑾枝便会宿在垂鞘院里。陆无砚早就吩咐烹给方瑾枝收拾了一间屋。虽然方瑾枝只是偶尔住一晚，里面的布置倒是讲究得很。家都是新的不说，还都是陆无砚仔细给她挑的。

    陆无砚将怀里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为她仔细盖好被，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去。

    夜里，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雷声轰鸣，像是一凶兆。

    方瑾枝了一个梦。她梦见哥哥回家了，给她带回来一捧红豆糖。可是好多举着刀的人冲家里来。哥哥用自己的护着她。

    好多好多的血。

    梦里的她不停不停地哭，哭得声嘶力竭。

    哥哥笑着亲了亲她的额，柔声说：“瑾枝不哭，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哥哥上的血一滴一滴落来，落在她的上，落她的眶里，她的整个世界就变成了鲜红一片。她所见到的一切都成了红。

    “哥哥，哥哥……”她使劲儿去摇哥哥的手臂，哥哥起先的时候还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应她：“在，哥哥在这里。”

    可是后来无论她怎么哭喊，哥哥都不再理她。

    哥哥的手臂也晃不动了。她伸小小的手去摸哥哥被鲜血染红的脸。哥哥刀削般毅的侧脸上像冰一样凉。像父亲、母亲临走的那一天一样凉。

    “哥哥、哥哥……”方瑾枝哭着喊。

    她又伸手去使劲儿拉扯着哥哥的袖，红豆糖从哥哥袖里的锦帕里洒落来，一颗又一颗，洒落了一地。

    “哥哥！”方瑾枝猛地惊醒。

    方瑾枝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她脸上的泪还没有。方瑾枝抬手的时候，她右手手腕上的小金铃铛发一阵清脆的声响来。这个小金铃铛的声音很细微，平时不仔细听并听不见。可是此时在这寂静的夜里，她抬手时，小金铃铛发的声音是那么大。

    一声又一声，听得方瑾枝心中不安。

    屋里燃着的蜡烛快要烧尽了，方瑾枝抱着膝蜷缩在床上，被泪浸的大睛望着半明半灭的蜡烛。那蜡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