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男有女，披麻孝，四个穿着短褂的大汉抬着黑漆棺材，两个少女一边走一边从竹篮中洒纸钱，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双通红抱着灵位，跌跌跄跄走在最前面。

    “她手艺真的这么好？”

    “啊哟客人，”石匠招呼他，“您到我摊里面来吧，待会儿李家的队伍过来，冲撞到就不好啦。”

    “那红绸要几钱？”

    收回目光，季莳站起来。

    “客人你是大地方来的人，可能看不上，不过当初织娘嫁时我也去看了，嫁衣那个红哟，真没有想到能把绸染得这么红的，我女儿嫁的时候也能给她一这么红的嫁衣就好，可是石匠我攒不钱。”

    ☆、第二十章

远一队穿着白衣的人行来。

    一两银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若能卖上一金，那红绸大概是真的不错。

    至少这颜确实很鲜艳。

    “嘶……”石匠叹一声，“……竟然是真的，织娘如今年岁才双十，竟然就去了，哎。”

    “哦？”季莳挑起眉，“真的？”

    季莳目光扫过那一行远去的素白中唯一一个鲜红的影，默默想。

    白绸舞，纸钱漫天。

    殡的队伍经过石雕摊，面容是个愁苦大叔的石匠手上雕刻青岩，嘴上也八卦个不停。

    “你忙吧，我先看看。”季莳，就这样直接蹲在摊前，手拿起一个青竹盆栽模样的石雕，目光却不住瞥向那一对向着这边走来的殡队伍。

    “那还用说，李家原本就是开布庄的，自从织娘嫁去以后，李家布庄就蒸蒸日上，还开始卖一红绸，一个月只有一匹，据说是织娘亲手纺来的，每个月月初来抢这红绸的商人有从中原仙城专门过来的呢。”

    这一行人是从大集正中央的路走过来的，丝毫不担心别人会不会觉得晦气，两个武丁拿着开，临街的摊位上不少摊主被他们赶走了客人耽误了生意，这些摊主虽然生气，却闭不言，好似惧怕这一行人。

    “就是今日殡的李家少夫人李汤氏啊，几年前她嫁人的时候都说这是一个好福气的姑娘，如今这才几年，无病无灾，好端端竟然去世了，”石匠叹完，突然想起他放刻刀是为何，连忙，“客人，你看上了哪个件？或者这些看不上也没有关系，只要客人您说个样来，我就能给您雕得像模像样。”

    “不要，”季莳，“老板你慢慢雕，

    是殡的队伍。

    “说起这织娘啊，在大集周围，甚至整个东陵都是很有名气的姑娘，她手灵巧，无论是麻布棉布还是丝绸都能纺得极好，绣工在我们这地界也是数一数二，当年她没有嫁的时候，来往求取的人把她婆家的门都踩破了，不过后来她还是嫁给了青梅竹的李家少爷。”

    他看着也确实不错。

    季莳从善如和石匠蹲在一起。

    “哎，这个……”石匠迟疑，“……还没有雕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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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钱？客人你说笑了，上个月李家布庄竞拍，最后的得主可是了一金呢。”

    “老板，就把你手里雕的卖给我吧？”

    摊前的季莳收回目光，饶有兴致问：“织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