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季莳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将手上白纸折成纸鹤，又将纸鹤拆开，然后重复循环。

    和凡人们说神灵如何如何是没有用的，要让他们信神，唯有神迹一途可走。

    季莳此刻是在队伍中央的车里。

    季莳瞬间就替晏北归找好理由，虽然心，还有一个他正逐条对这些理由行反驳。

全无消息，并不一定是他事的征兆。

    东陵的人族近年来越来越多了，并不只有听闻消息，赶来的大珉遗族们——大珉国破后，四逃亡的遗族们能传承到现在的，真的不多——还有更多因为中原战，期待着安定生活而来的大泰百姓。

    季莳这次巡，一是为了视察治况，对神灵们行奖罚，二便是为在人族中显示神威。

    这些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一行人脚踏云雾，走在风间。

    还有几只纸鹤拍打翅膀，在车中盘旋。

    晏北归若在闭关，至少也会传他闭关的消息，晏北归若因为什么事而行踪隐秘，那关于白如今在什么的传言应该更多，毕竟如今的晏北归并非是孑然一人，背后有散人的他若是要什么，散人肯定会放消息掩护他，至于太忙一类的理由……当初晏北归建立散人的时候都有功夫和他纸鹤传书，如今散人的一切事务都已上正规，怎么他连飞个纸鹤的功夫都没有？

    这还是把季莳和他的大珉加上去的况。

    这些凡人奉上的香火量虽然多，实则如清汤寡一般味浅淡，但季莳也不以为意，他只要能在这些凡人心中神灵这个概念的就足够。

    更有七彩灵鸟伴随，仙奇葩一刻不停地散落而。

    一个月的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以山君之巡东陵的季莳一路行程快要接近终。

    在他周围，散落着无数张写有墨字的白纸，以及好几枚折好的纸鹤。

    曾经的大泰百姓，现在应该称呼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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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垫着厚厚的毯，毯上随意摆放的，是在明珠光芒，隐约能看到暗纹的柔丝绸枕，四面悬着轻纱，纱罗上绣着符箓，让外面的人只能看到车上有人，其他不能分明。

    他们在东陵群山之间扎，但从中原带来的潜移默化，让他们对神灵并不以为意，也并不信仰，而东陵的神灵以山神为主，通常是妖灵，并不在意人族，两者相加，属神灵们在东陵人族获得的香火比例低到不忍直视。

    这队伍中的人数约有数百之众，一大分是山，修炼开灵智化人的妖灵，女者各个面容姣好，男者也是十分俊朗，或着青衣罗裳，或着明光铠甲，有开路者，持布幡者，持灯者，护卫者，奏乐者，敲锣打鼓者，一路前行，闹得很。

    那白可能是闭关，可能是因为什么而隐秘行事，可能太忙连踏散人都不行。

    季莳卧在丝绸枕和毯之间，仗着别人看不到他，整个人成一滩，散发开颓废的气息。

    坐在角落里，羽冠穿华服的尹皓端起茶杯，默默喝一

    所以这一路，他带着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从天上走，惹得沿途跪拜的凡人不计其数。

    队伍在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