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说完了这些，就闭上了睛，面上疲。

    虽然人人都知她这番话有代遗言之意，但听到这句话，还是都忍不住鼻一酸，泪来。李定宸尤为难过，“娘娘快别这么说，不过是一小风寒罢了，很快就好的。您还要看着我和阿罗的孩生，饴孙呢。”

    又叮嘱李定宸，“陛近来行事颇有章法，但要切记不可急躁，事缓则圆，朝中大事桩桩件件都牵连着天万民，断不可轻忽了。”

    说是侍疾，其实就是越罗领着她们在万年外坐着罢了，并不需要她们真的去什么。不过人一多事就杂，又是在数九寒天，因着赵太后病重许多事都一律从简，自然是比不得在家中舒适。

    李定宸正在盯着一棵树神，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只是开，“朕小时候，不想上课了就躲在这里。只有赵娘娘能找来，找到了也假装不知，还偷偷给朕送和。江娘娘虽是生母，但对朕一向严苛，赵娘娘却温柔可亲，耐心包容。她比谁都希望朕成为一代明君，却偏偏从不拘束朕。”

    但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摆一张端庄肃穆的脸。

    李定宸忽然转过来，抱住她的腰，将埋了她的怀里。

    走去才发现，这里摆了一石质的桌椅。

    他那么难过，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哽咽，便停了来。

    但哭过了，摆在那里的事也还是要去面对。

    越罗扶她躺了去，几人悄悄从室退来，彼此对视，中都多了一抹忧。即便不想承认，但赵太后只怕没有多少日了。片刻后，江太后先开，“后面的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越罗走到他后，忍不住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她知他现在很难过，但却连一句安的话都找不来，只能以此聊安。

    “莫说傻话。”赵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哀家知你们忌讳什么，但生老病死，天有常，哀家的时候到了，要去见先帝，这是喜事，何必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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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定宸闻言面一变，一言不发提脚就走。

    这是越罗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这世上有很多事，不论你有多大的能力，都无计可施。

    越罗一惊，意识的想要挣开，但一瞬这个动作就顿住了。她能够察觉到，抱着自己的李定宸微微颤抖，发细细的呜咽声，这是在——哭。

    生死无常，便是帝王也不能左右。

    越罗是在万年后面的院里找到李定宸的，他躲在隐蔽的角落里，被周围繁茂的木遮得很好，险些就错了过去。

    天泰八年十一月十八日，皇帝诏，命宗室命妇侍疾。

    “是。”李定宸答应。

    一开始李定宸只是无声的啜泣，只偶尔一声响，到后来就变成了小声的哭泣。越罗厚厚的冬装都被泪浸透，的直透肤。

    抬起的手僵了片刻，落在了李定宸上，一一轻轻的挲着，另一只手拍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越罗知这件事上他只怕不会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此留来跟江太后商量。说完之后，江太后见她一直往门外看，这才摆手，“跟上去看看吧。皇帝从小就心，赵娘娘待他又好，怕是……见不得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