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她的发洗过之后卷得比平时厉害。她把衣服挂在气片上烘，有一回，她的一件白衬衣得烧了起来，吓得龚小亮抓起外就去拍那件起了火星的衬衣。蓝老师呢，咯咯笑着坐在一边吃苹果。她还笑着说：“小亮啊，以后有人让你说个故事，你就有得说啦！”

    她的禅里总有个“de”。

    有得说，好的呀，可以的呀。

    的。d和e，d，dangerous，e，exg，d，dainty，e，eagerly…

    好多可能，好多组合，随意地连在一起就能成一块粘住尖和上颚的麦芽糖。

    瞭望塔的方向忽然传来嘎嘎的声响，龚小亮一看，值班的狱警换班了，场上走来几个冒着白烟，披军大衣的男人。

    还是回到那一天吧。龚小亮迟到了，他在百园的建筑工地上徘徊，了半包烟。他烟是和蓝老师学的，他们会一块儿烟，用一个打火机烟，这样他们就能靠得很近，呼得很近，近似要接吻。

    龚小亮一边烟一边在工地上兜圈，后来他在一堆红砖边上找到了铁。他拖着这铁去了学校，了教室。他那时已经有一米八二了，业余还练俯卧撑，闲时和父亲山打过猎。他开过猎枪，枪法很准，反应很快。他剥过松鼠的，割开过狍的咙。他一挥去，蓝老师摔在了讲台上，血到了黑板上。又一，蓝老师倒在了地上，血不止。

    那是二月二十号。距龚小亮成年还有半年。他打死了他们班的副班主任，英语老师蓝姗。

    黑板上写着将来完成式是如何构成的。

    一个例句：The snow will have disappeared before the end of February.

    同学们都跑了，一些老师站在走廊上，年级主任和班主任堵在门，着气和他说话。

    “冷静啊龚小亮……”

    “龚小亮同学……同学……”

    忽然还有别人说话，特别刺耳，特别大声。

    “老师！老师！！别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