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亮低了低，轻声说：“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这两天我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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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把车开了新时代百货的地停车场，停好车，他要去，龚小亮还坐着，明月冲他笑笑，说：“买个手机，换衣服吧，明天就不穿这去见你妈妈了吧？”他看着龚小亮，又说，“我倒有些旧衣服，就是怕你穿太合，款式你也不喜。”

    “对不起。”龚小亮又说，垂得更低。

    他放些车窗，了烟。

    明月这时说：“牡丹现在是国家认证的资源枯竭型城市了。”

   路上的雪倒已经铲到了两边去，在人行边夯得的，牡丹的黑里又来了，来往的行人不多，全穿着的外，缩手缩脚，行匆匆，车也不多，只有几辆公车在路上跑着，上到都是泥，窗闭，车上的人摇摇晃晃地打着盹。宽阔的六车路两边多数店还都拉着卷帘门，只有几家小吃店像在生意，它们有的屋里亮着灯了，但大门闭，屋檐挂满了冰凌，有的在外摆上了气腾腾的蒸架，男人拿着竹竿敲冰凌，女人络地招揽过客，他们旁白烟。没什么人往店里去，女人从蒸架上拿了屉包给男人吃。

    明月没声了，了车，绕到龚小亮边上，敲敲窗，努努：“走吧。”

    龚小亮还是车了，他把信封里的钱拿了来，揣袋，他们先去了商场一楼的手机卖场，看了几个柜台，最普通的机都得一两千，龚小亮中羞涩，转完了一圈都没手。路过移动的业务柜台时，明月提了句：“先办张卡吧，手机我家里还有个旧的，回看看还能不能用。”他问龚小亮：“你要给你妈打个电话吗？”说完，他抱歉地笑了，“你说我这记……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本来还想你一来就让你和你妈说句话，怎么就给忘了呢？”

    那业务员翻了个白，嘴动动，把键盘敲得更响。这时一把机械的女声响了起来：“请004号顾客到2号柜台办理业务。”

    龚小亮抱住了胳膊，十年过去了，原先牡丹最繁华的地方，最闹的路是该衰落了，一代人没有挖完的矿，两代人也该挖完了，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十年都不会更迭，十年都淘不尽的呢？

    离开火车站三条街，路标上现了一个叫“新时代广场”的地方时，人和车才多了起来，这新时代广场地界全是楼，放望去都是灯箱广告，什么家乐福啊，万达影城啊，新时代百货啊，苏宁电啊，还有一间肯德基，一间哈达斯。

    他忙掏了手机递给龚小亮，龚小亮没接，只是低低说：“不用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女业务员年纪不大，正对着电脑打字，看也没看龚小亮，不耐烦地回了句：“拿号码！我这办公呢！”

    龚小亮一愣，明月过来了，往他手里了张印着“006号”字样的小纸片，说：“不着急啊，还没到你呢。”

    龚小亮一看，不远的墙上挂着个显示屏，“004”和”2号柜台”的字样在显示屏上动。那显示屏面是个取号机

    明月看看他，收起手机，又笑了笑，不言语了，他找了个位坐。龚小亮走到1号柜台前，轻声和柜台里的女业务员搭话：“您好，我想办个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