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亮苦笑了，罗记者给自己倒酒，问：“怎么还留在牡丹呢？这破地方，要山没山，要没，女人全跑了，满地都是小光老光，你说有个什么好？”

    龚小亮跟着看了外，明晃晃的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睛。他不说话了。

    龚小亮还是一言不发，罗记者一个人说话，他：“我以前啊，看过一个电影，一个纪录片，一个连环变态杀人犯站在法上，他杀害的其中一个受害者的父亲在法

    “哟，你这逻辑推理能力不赖。”

    龚小亮笑了，拿起酒杯喝了小半杯酒。

    “家人？你知的吧，别的报纸不都写过么，他三那年爸妈了车祸，他妈当场就死了，他爸捡回条命，成了植人，躺在床上切了气，靠呼机续命，都说不然他能去北京读书，结果留在牡丹念了师范。”

    “溜野冰要死人的！”罗记者鼓圆了双，“你别不是想寻死吧？”

    罗记者：“你说你们俩也够奇怪的，他吧，还在十九中教书，你吧，还在牡丹。要我，我是说我要是他啊，我早跑得远远的了，越远越好，去海南，唉不，海南东北人也多，行吧，那就杭州吧，沙也成啊。”

    龚小亮咳了声。罗记者接着：“他爸没几年也走了，住院看病欠了不少钱，工作了几年债才还清，百那房，他姥姥给他凑的首付。“

    龚小亮略微抬起，看着罗记者：“有矿山，还有雪松江啊，冬天结冰了还能溜冰。”

    “可能要照顾家人吧。”龚小亮说。

    龚小亮掰着指甲，说：“去了，我妈给了我钱。”

听，听人说前阵见到你了，我就转了转，这不就被我给找着了吗？”他戳戳自己的太，“记者的，这灵度还得有！”

    龚小亮说：“我来那天，他来接的我。”

    龚小亮把透了的纸巾推到一边，撇看着照饭馆的光，说：“我一没文凭，二没工作经验，也只能在饭馆打打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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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记者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想啊，十九中谁不知他的事？哪个学生私不议论？哪个老师不议论？他们校也提过，问他要不要调去别的地方，他能给安排，可他没要这个机会，还留在十九中，天天走过那个班级，天天经过那张办公桌……”罗记者顿住，拿筷敲了龚小亮的手背，“你别掰了啊，我问你，换成你，你受得了吗？”

    龚小亮握住了双手，他害怕别人的议论，害怕牡丹，但他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只有这恐惧才能稍微缓解他的愧疚。而明月还留在这里……他不知，也想不明白，不懂，难是因为吗，他太蓝姗了……他一定很她，因而留恋她待过的学校，舍不得转手他们的婚房，更不愿意离开牡丹。

    罗记者问他：“你们这儿能烟吧？”

    罗记者望了屋外，喝酒，拿起筷架在了碗上，说：“明月还在十九中教书，住在百。”

    “你吧。”

    罗记者了烟，吞云吐雾，双手叠在桌上说：“龚小亮啊，我想不明白明月这个人，我见的人够多了吧？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

    罗记者反倒不笑了，神凝重了，他问龚小亮：“去看你妈了吗？”

    龚小亮说：“人都不止一面的。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