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的人语重心，明月回得郑重其事：“这我以前学生，特意来照顾我的，我没事，没事，您费心了。”

    “伤都伤了，只能接受啊，有后遗症，也只能接受啊，不是这个意思吗？”

    “手大概得过两个月吧，老师上了年纪了，骨愈合得没那么快了。”

    他看了看龚小亮，龚小亮去了台烟。

    晚上他们就吃红烧年糕，明月吃着吃着自己笑开了，龚小亮琢磨了阵，也笑了来。明月唬他：“你还笑？别人说你缺，这是骂你呢，你还笑得来。”

    一个学生嘴说：“我姥爷上个月也摔了手，我妈说上了年纪一摔就是动真格的，往后得落后遗症，一到刮风雨就会疼。”

    小区里认识明月的人不少，看到他瘸着，脖上吊着绷带，着寒风走在路上，心的邻居看不过去了，好几次，都有人拉住明月劝他上楼休息，有一次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把明月和龚小亮堵在了小区门，说什么都不放行，：“老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都这样了就别门了吧！”

    他和龚小亮慨：“人太脆弱了，尤其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小病小伤就容易落后遗症。”

    明月不笑了，也不吃了，嘴，放了碗筷。龚小亮去扶起他，把他送到沙发边，

    “我门活动活动骨，在家待着也不是回事儿啊。”明月客气地说。

    稍晚些时候，那妇人来敲门，给他们送了一大包自家包的饺，两块年糕，两颗大白菜，还有一碗红烧。

    这天课，明月的石膏上涂满了学生们的留言，什么化学公式啦，函数方程啦，英文例句啦，其中有一行六个歪歪扭扭的中文小字蚯蚓似的趴着。龚小亮一看，写得正是：既来之，则安之。

    “别别别，这路上的，要是再摔了可咋办，您要买啥我给您买去！这您表弟吧？唉，我说老师这样你还带他门，这小伙是缺吧！赶的上楼去。”

    明月不光对谚语有自己的一说法，对养病这事儿也有独到的理解，因为脚伤，他门穿不了鞋，只能穿拖鞋，外天寒地冻，动不动就零十几度，可他还总往外跑，医院给的拐杖他推说用不惯，撑在过雪的地上容易打，龚小亮没法，每每明月要门，他只好给他当人拐杖。明月活动的范围不大，除了在小区里散步就是去超市闲逛。他的理由很充分，医生说要适度活动，不然右脚容易，也会落后遗症。

    龚小亮摇摇，心里觉得古怪，又挑不什么病，也就接受了。

    又一个反驳：“你姥爷多大啊？老师还没到四十呢吧？”

    龚小亮：“不是这么用的吧？”

好了。”

    明月说：“那就当天气预报吧。”他一摸右手的石膏，摇晃脑地，“既来之，则安之。”

    “吃饭不用筷了，改用勺，有时候用手直接抓着吃。”

    龚小亮不为所动，仍笑着：“这是我的后遗症。”

    他还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受了伤，愈合得快，说不定连疤都不会留。”

    那妇人还是忍不住数落龚小亮，推着两人往居民楼里去，说着：“这算怎么照顾人！走走走，回去回去。”是把他们推电梯，送到了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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