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统领，”傅疼地扶住车厢，“已经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没事，您不必过于伤怀。”

    车碾过平整的石板街，这一带都是勋贵门的宅邸，飞阁丹，气度威严，比寻常人家更显静谧。靖宁侯府坐落在东北角上，看房的老仆拆掉门槛，迎车门。一见自家主人被手背来，都缩着手在一旁踌躇，不敢上前。

    傅上一次回来还是三个月前。京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灯火闹繁华。随行的北燕军倒是很少到京城来，一际走一际看。他们这些人走在街上太显，傅把肖峋叫过来，：“先送我回府，然后你带他们去随便逛逛，销算在我账上。别嫖别赌别惹事，去吧。”

钟统领关怀。真的只是伤，不要命。唉，重山，快去找条帕，给钟统领泪。”

    好在仆人们虽然怕他，活计却没落。肖峋将傅背到卧房，问人要，替他脱掉外袍，净手脸，扶他在床上平躺来。待收拾停当，傅便过河拆桥，往外撵他：“该嘛嘛去。晚上让人给你们留门，后院都是厢房，随便睡，恕我招待不周了。”

    老仆在窗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匀净绵的呼声，这才踮着脚贴着墙走院，让厨准备些好克化的粥，温在灶上，等主人醒来再用。

    钟鹤早年间曾在原州军效力，与傅廷忠、傅廷信是旧日相识，说起来算是傅的半个辈。可惜后来傅接北燕铁骑，常年泡在北疆不肯回来，与这些故旧的往来也就渐渐淡了。

    然而此刻他负重伤，憔悴至极，这模样忽然让钟鹤放了他的份，只记得昔年军中那个总是跟在傅廷信后、神采飞扬的少年。又思及他孑然一，上无堂双亲，无儿女绕膝，边竟连个扶持的贴心人都没有，年纪轻轻落治不好的残疾，不由得悲从中来：“都是我们这些人无能，当年没能拦着你上战场，以至今日之祸。来日九泉之，有何面目去见尔父尔叔！”

    “让你去你就去，”傅似乎是气力不支，声音压得很低，嘴却欠得让人手，“你再脚前脚后地围着我转，本侯就要名节不保了——我要是娶不着媳妇，以后你就得来我床前当孝贤孙。”

    午服用的药眠效果十分烈，为了与京营一人周旋，傅忍着一路没睡，此时终于撑不住了，几乎是肖峋刚掩门去，他就一坠了昏昏沉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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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始终不肯叫一声“世叔”，钟鹤一面怅惘，一面又觉得他实在冷。天已晚，傅他们急着京，两人就此别，北燕骑换过后继续向京城方向疾驰，好悬赶在城门关闭前了城。

    肖峋争不过这无赖，讪讪地应了。

    肖峋想也不想地反驳：“那怎么行！”

    傅封侯后就从颖国公府分家来别府另居，他对这个大宅一也不上心，仆人还是他后母秦氏从家中搜罗的一群老弱病残，送到他这里来一用就是四五年。傅常年不在家，跟仆人们没甚分，每逢他好不容易回家小住时，这群人就像耗见了猫，畏畏缩缩地躲在后厨和人房里，如非必要，绝不来碍他的。

    傅一行虽轻装简从，但因是走明路京的，消息很快传至朝堂以及各府。这个时辰不会有人登门拜访，老仆送肖峋等人去后就关上了正门，只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