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归鸿与傅接不多，只见过一两面，对他的了解大分源自传言和听途说，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总觉得小辈还没成起来，因此心里总是存着几分轻视。

战，杀伐果决。这评价听多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靖宁侯能打归能打，不过是一介武夫，脑未必有那些官场老手们灵活圆，虽然打不过，还可以智取。

    段归鸿闷坐片刻，忽然说：“你不像你父亲，更像你二叔，对不对？”

    一方要员往另一位军队主帅边安线，怎么看怎么居心叵测，这事放到别人上绝不能善了。不过傅对段归鸿的为人心里有数，老东西就是死鸭嘴。杜冷来北燕军中主要是为了帮他，于是傅对此睁一只闭一只，一直将他留到了现在。

    这话对傅完全没有攻击力，他漫不经心地应：“是啊，确实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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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在北方的暗线有两个枢纽，一是杜冷，一是纯人，青沙隘遇伏后，想来是杜冷通风报信，纯人才能赶在我的人之前找到那支断箭。不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谢谢王爷。”

    东鞑西鞑原本是同族，因为战才被迫分成两个落，段归鸿请来的西鞑游医果然认得这毒。

    段归鸿：“你既然知皇上忌惮你，甚至不惜杀了你，却还要在万寿宴上救他？义不行贾慈不掌兵，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你。”

    傅谦虚地笑了笑：“也没多久。不过他没什么危害，只是偶尔传个消息，医术还是过得去的，我就把他留了。”

    傅叹：“用我的时候叫‘仁义之师’，不用我的时候叫‘妇人之仁’，我是仁是慈，不是你上嘴碰嘴就能决定的。”

    那年秋天，傅廷信不慎被鞑族刺客毒箭所伤，伤重难行，险些要了小命，当时全军上束手无策，甚至从京城请来的太医也无力回天。幸而甘州与西鞑人群居的伊州相去不远，两方一向友好往来，有个西鞑游医与段归鸿有，本着“死当活医”的心态，段归鸿请他来替傅廷信看了一次诊。

    傅了个“请讲”的手势。

    救了傅廷信一命的草药，就是秋

    傅：“或许？”

    可他忘了，傅十八岁领军征，如果不够聪明、没有手腕，怎么弹压的住那些自恃资历的老将旧？别说应对外敌，他能不能在自己人中站稳脚跟都是问题。

    段归鸿：“你不是来问我秋夜白的事么？也行，我给你讲一件旧事。”

    段归鸿说的是发生在元泰四年、北燕军与东鞑人战时发生的往事。

    草原上有青蝎，极为珍贵难寻，尾针上有剧毒，名为“碧月”。游医虽然找不到对应的解药，但他见过一天方商队带来的草药，朵洁白如雪，果实研磨后如，天方人曾用这药救治过他们被沙漠毒蝎蜇伤的同伴。他替段归鸿牵线搭桥，联系上了一个天方商人。多方辗转之，段归鸿打听到了那草药的名字，并在天方商人的指在南疆找到了植株和。

    傅三番两次地戳破他话中的漏，一都不给这位“叔叔”留面。段归鸿被他一针见血的提问到了死角，无路可退，终于收起了小觑之心，逐渐把他当对手正视起来：“你早就知杜冷是我的人？”

    “你……”段归鸿气结，怒气冲冲地，“不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