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

    只要严宵寒恪守臣本分，元泰帝就会给他除了皇份外、最大限度的位权重。

    这些年来，严宵寒一直很“守规矩”，唯一一次近乎直白地朝元泰帝讨要某样东西，是在收复中原前，他亲自到蜀中向太上皇借兵。

    疆土四分五裂，一个被他抛弃、永远不能有份的皇，跟他开借兵，是为了重整大周江山。

    也是在那时，元泰帝终于从严宵寒与傅的关系中，咂摸一丝不对味来。

    *

    大行皇帝停殡中，新主年幼不能主事，皇后诏顾命大臣协理丧事，女侍张罗陈设，百官哭临殿，中异常忙，直到傍晚方歇。

    北方冬天日落早，白天才过雪，又逢国丧，皇城一片银装素裹，萧瑟难言。严宵寒披着黑貂裘，踏着遍地未扫的积雪走到一殿前，也不等人通报，径自轻手轻脚地推门去。

    室光线昏暗，残香萦绕，一个修人影坐在桌边，以手支着打盹，不知已在这睡了多久。

    严宵寒无意识地抿了嘴，也不知自己在张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傅面前，借着微薄的天光看他沉睡的面容，目光像是刻刀，一一雕鼻梁、分明廓、还有微微勾起的……角。

    “偷看我，嗯？”他闭着笑，“不给白看啊。”

    严宵寒有皱的眉立刻松开了，他伸手摸了一傅的脸：“怎么坐着就睡了？不冷吗？”

    傅扣着他的手，睁开，懒洋洋地：“不碍事，打个盹，本来就是偷懒。太后那边已经忙完了？”

    “嗯。”

    严宵寒顾忌着傅重伤方愈，还有陈年伤，不肯让他一直在外跪着，等到了后面一些不太重要的程时，就给他找了间室偷懒。反正现在中戒严，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

    “你……”

    两人同时开，对视一，又齐齐闭嘴。还是傅先：“看你言又止半天了，你先说吧。”

    严宵寒也不知他是怎么看自己“言又止”的，但确实有话要说：“你是不是已经知了？”

    这话有没没尾，但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前我就说过，你跟大行皇帝的有像，”傅，“昨晚我在太上皇那里看到一幅人图，差以为是我朝夕相的枕边人换了衣服站在那儿。这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没个正经，”严宵寒让他说的笑了，“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太上皇忽然来了这么一手，倒叫我有不放心。恐怕他已猜到了我们的关系，想借着这敕旨离间你我。万一我以后抢了你外甥的江山怎么办？”

    “你这个人啊，心太重，”傅叹了气，“还能怎么办，以饲虎，求你抬贵手呗……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