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亦步亦趋跟着释迦，他穿着雪白小袈裟，面容稚得，乌压压的发又柔又密，前一串纯青琉璃佛珠——那是他成年以后绕在手腕上的，但现在他手太小珠又太，在小脖上还绰绰有余。

    释迦走到蒲团边，示意小凤凰跪在上面。

    小凤凰作为太古神禽，真正的天地化，其玉胎存在年限比须弥山还早，显然在本能中就没有对人跪的意识。但他从记事以来对释迦的信任就固，挣扎片刻后还是乖顺跪在了蒲团上。

    释迦又递给他三炷香，：“上香。”

    小凤凰乖乖上了，回嗫嚅问：“释……释迦。”

    “嗯？”

    “阿罗汉说我是天地灵气所化，无拘无束，地位超然，不用跪任何上神，是……是这样的吗？”

    释迦默然片刻，：“不是这样的。”

    小凤凰疑惑，释迦摸摸他柔的脸问：“你是相信阿罗汉，还是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

    释迦笑了起来：“是的，你相信我就好了。”

    小凤凰终于懵懵懂懂上完香，又被释迦牵着小手，蹒跚走了。

    ·

    周晖惊疑不定站在原地，目睹这平行世界和现实重叠的虚影，看着小凤凰每天过来上香拜佛，一天天大。

    每次现时他都从周晖边走过，却无知无觉，完全不知自己上万年后的人正在虚空中无比复杂地注视着他。只有一次他突然停脚步，似乎有疑惑的向周晖看来，视线投向漂浮着细微尘埃的空气，纤致的睫仿佛着一汪纯净的。

    周晖再忍不住，伸沾着涸血污和尘土的大手，轻轻抚摸他稚洁白的小脸。

    然而一秒，释迦的声音从佛堂门响起，带着笑：“阿凰！”

    小凤凰倏而脱离了周晖的手，开心地跑向释迦。

    那一刻细腻的仿佛还残留在手上，温度却已转瞬远去。周晖看着小凤凰的背影，心突然掠过一丝茫然若失。

    他用刀尖拄地，索站在那里，就像是观看电影快一样任虚空中的时光一天天飞速逝。

    眨间小凤凰大了，发束起，袈裟垂地，琉璃佛珠从脖颈移到了手腕上；少年在众人的孤立中一天天变沉默，目不斜视望向前方，线条完无与比的侧脸上有着冰雪般漠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