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得很不要脸了，两个人都是七八百岁的年纪，纵然江栖鹤早陆云三五年生，但谁不是“老年人”？

而翘的睫带上光，不过眨了一后消失不见。

    对面的江大爷理完一只衣袖，开始折腾另一只，还边偏着，用目光鼓励陆云开。

    江栖鹤眸一垂，陆云便知这人是没想起来，气得将一扭，哼了一声。

    “唔。”江栖鹤将视线移向旁

    和人打架、与人一起打架是家常便饭，打完架后和队友谈几句更是理之中，这一时半会儿的，他真想不起什么时候碰见的陆云。

    偏偏江大爷一儿都不这么认为，扯皱了别人的衣袖，还换了个姿势理自己的，顺便：“就不能再给儿提示？例如何年何月何地？”

    陆大庄主抿，垂着眸不言。

    江栖鹤挑了一眉，他年少时过的生活不怎么样，混在最暗的底层，偶尔有钱买只给自己和江眠吃，都得警惕着有没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唯有一段，是艳艳光拨开新芽的柳条，轻拂在姹紫嫣红开绽的泥土中，坐在破旧门槛上的少年笑着随掰诗。

    陆云直腰板，把发从江栖鹤手里扯来，就着半跪姿势后退几步。他眸光定定的，带着抱怨，“我们一起和别人打架，然后说了好久的话。”

    江岸栖野鹤，平陆垂云。

    枯荣剑的气息也令他熟悉，不是那战数次生的熟悉，而是像一个旧友，他们共同拥有着一段时光。

    枯荣剑是陆云的本命剑，是陆云踏修行大后在凝的。

    江栖鹤神轻微闪烁，手指挑起陆云散在后背的一绺发，像从前玩枯荣剑上剑穗苏似的在手上把玩。

    他记忆零碎得很，想起来的都是片段，或独自坐于碧蓝海畔垂望海底，或刀光剑影中血前行，地模糊，季节皆不甚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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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句诗就是他的名字啊，在那之前，他连个名字都没有。

    陆大庄主不想说话，着一张脸起，眸瞥。

    江栖鹤的拥抱仅仅维持了片刻, 就像一瞬幽昙，毫无预兆又漫不经心地开谢，但在观赏人中留墨重彩，从此挥之不去。

    多年后的现在，他与旧友相逢，对方依旧眉温柔，隔着问他是否需要再温一壶酒。

    但陆云一都不想把这句讲给江栖鹤听，只想自己珍藏起来，留着到无人安静细细品味。

    白发少年鼻翼翕动, 旋即抱了回去，他用力很大，江栖鹤挣扎无果后只能遂了他的意，然后问：“我们是不是在那次悬剑山庄风云大会之前就见过了？”

    “我们是只见了一面就而过，还是说过话、一起办过事？”江栖鹤无奈带笑。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我们走吧，连云笔的尸要一并带去吗？”

    这是江栖鹤与枯荣剑为一时涌上心的微妙绪，两者共鸣让他切会到了枯荣剑对他的受，是一怀念与思切，是立在天之涯地之角耐心又沉静的守望。

    “陆小白，你要理解一老年人。”江大爷扯了扯陆云衣袖，笑眯眯凑过去。

    “我们早就见过了。”陆云的声音低又轻，就像一潺潺淌的清泉撞在两侧青岩上，轻旋间折透亮的光，“我都记得，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