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上的男人沉默许久，就在江栖鹤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时候，他低声开，“我谁也没等。”

    伞斜斜地搭在一座破了的佛龛旁，那拈而坐的菩萨低眉敛目，看不悲喜。

    江栖鹤轻声一“嗯”。

    “哎……”绿羽鸟面上浮现的纠结与犹豫，它在屋檐上踩来踩去好半晌，才小声，“我肯定得跟着你啊，要不这样，你给九幽写一封信，叫他帮忙算算，等我们带着江眠从混沌境离开，差不多就能收到回信了。”

    江栖鹤望着他被滂沱大雨淋的背影，心绪无端复杂。他想走过去将自己的伞递给陆云，但偏一看，竟发现手上本无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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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这人！”阿绿气得抬脚冲江栖鹤猛踹，却被陆云单手揪住，抛回空中。

原来如此，我只是关心同生共死的朋友！”

    他难得在床上睡了个完整觉，从将近时一直到第二日辰时，足足四个多时辰。但梦也一个接着一个地，时间被打，一会儿是少年时街巷尾与人打架，一会儿是踏修行之后在河边练剑，忽而又是一晃，来到当年的风云大会上。

    那双黑眸被大雨，寒霜化去，望向远方时，些许迷茫。

    “行。”江栖鹤边边从鸿蒙戒中取纸笔，三两句代清楚后，连带信一用符咒封细小竹筒中。

    江栖鹤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打伞？”

    “我没忘记他的事。”江栖鹤终于正起来，“但他是被盲老用传送阵带走的，要想找到他，一，回去偃琴窟追查那个阵法，但偃琴窟已经被我们陆庄主毁了大半，那个阵法在其范围。二，用卜筮星算之法测他的位置，这需要寻找到一位通此的人，但我即将启程赶往混沌境，无暇分.，如果你愿意，便带着我的信，去雪清境找九幽。”

    陆云反手握着横栏，带了伞，但没撑开在自己上。

    那是在夏日的歇夜城，大雨倾盆，砸得湖中白莲摇摇坠。陆云穿一湖绿衣衫，背对他坐在白桥栏杆上。

    陆云抬起的垂去，“因为没必要。有伞无伞，有雨无雨，有心无心，万般归一。”

    说这话时，陆云微微抬起，手往两旁分得更开，银白发向落，拖迹。

    第47章 千灯

    梦中现的人数不清楚，熟悉的、陌生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后现的是陆云。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江栖鹤啪啪啪拍了三次掌。

    绿羽鸟爪一抓，飞速离去。

    “但你却把慈悲给了菩萨。”江栖鹤不依不饶。

    江栖鹤把此给阿绿，“去找你朋友送信吧。”

    那是把雨过天青的伞，伞面用银丝线绣着两只野鹤，于宽阔江面上低飞而过。雨珠在伞上砸大朵大朵晶莹剔透的，绽放过后噼噼啪啪顺着竹骨落。

    这话的最后，陆云一叹。

    “你在等谁？”江栖鹤听见梦中的自己这样问。

    “我们也换个地方吧。”陆云勾了一江栖鹤手指，“去白日里寄存匹的客栈。”

    分明是背对，但江栖鹤觉得自己了然他的神。

    “菩萨其实很悲哀啊，芸芸众生皆向他求平安，可未曾有一人希望他能平安。”

    他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