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神间，喊着号的船已经近了，那船逆而上，行得很慢，船很大，至少有上千斛（60吨）的装载量，看规模不太像民间私家船只，而应是官府的官船，大抵是装载盐米用的。船吃很，行得也很慢，船两旁各安装了十个桨位，各有十名手在奋力划桨。

    俞思冕只在南北大运河中见过这规模的船只，那也是官府的官船，常常是整队行，装载着满满的粮、布匹、丝绸、井盐、奇珍异宝等，从南向北，送往京城。了闽地，大船却是极为难得了。而他从书中翻到过，前朝时，闽南的泉州是当时最大的造船基地，能够造上万斛（600吨）载重量的大船。这些超大船只航行于汪洋大海，如履平地，毫无畏惧。然而禁海令颁发之后，这些大船都被迫尽数毁去，大抵都了村妇炊米的柴火。俞思冕每每念及此，便禁不住扼腕叹息：这是一个时代的没落。

    莫尽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俞思冕边：“这船比我们的船大多了。”

    俞思冕看着那船：“你见过比这更大的船吗？”

    “啊？见过的。”莫尽言答。

    “有多大？在哪见的？是官船吗？”俞思冕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来。

    “好多年了，那时候我爹带我去连江去拜访朋友，在那里见到的。那船已经废弃不用了，就搁浅在海湾里，船底都了。有三层楼那么，有二三十丈，阔十来丈，比这船那是壮观多了。”那是莫尽言见到过的最大的船，“我爹说，那船能够装载五千斛。是以前某个海商的私船，后来朝廷禁海，这些船都朽败掉了。”

    俞思冕看着暮中渐行渐远的大船，想象着莫尽言看过的那条大船，那该是怎样的雄伟壮观，还有那传说中的万斛船，那岂非有气吞河山的气势？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见那些大船呢？

    莫尽言中也有些抓不住的东西，他喃喃地说：“我希望将来，也能造这样的大船。”

    俞思冕低看他，笑了一：“也许会有机会的。”

    静夜，船儿安静地枕着江，轻轻浮动着。中的寒意，隔着薄薄的船板透船舱，寒气弥漫在小小的船舱。两人挤在并不宽敞的床上，莫尽言与俞思冕并排躺着，他尽量与俞思冕保持一距离。俞思冕伸胳膊，揽住莫尽言的腰往床带：“小莫，天气冷，挨得近一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