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一时张，不择言，此刻脸上烧得一阵火辣辣，等回过神来，容烨已经拿着画走了去，她忙追上去：“这白纸你拿去什么？”

    “这个……我……不是，你别想，我……我就是听阿辰说起过。”

    君初瑶跟上去，解开包裹系带一看，里是一幅画。这画纸比一般的要厚实，装裱也是极为细，画轴以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轴为翠玉，末端坠以苏。这样式……像是韶国的廷画。

    “哦？”他一挑眉，似对她此番主动坦诚有些意外，掀开帐帘走她的营帐，“那便让我瞧瞧。”

    拓跋思烈怎会有韶国的廷画？她眉心一，莫非这是当年廷画师为她所作的画像？

    等她反应过来，画已在容烨手中展开三分，她刚要手阻止，只见容烨将画轴一推，整幅画便铺在了桌案上。她一惊，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睛，心中满是悔意。

    她蓦然抬，又见他一笑，而后：“时候不早了，去吧。”她转，腾手掀帐帘时想起拓跋思烈留的东西，也不知于何故，回跟容烨解释了：“这是拓跋思烈的……遗。”

    “我听闻有一药，可使字画消失于无形，相对地，也有一令其重现的药粉。不过……这药粉难得，待回了梁国再想办法。”

    她将手指移开一，睁看了看，发现容烨没有看画，而是在看她：“你在什么？”

    不知看了多久，他抬起来，这一抬首，像千年已过。他站起来，将手中画引着烛火全数燃尽。

    他愣了愣，半晌后笑声来：“你还知这个？”

    “改日有空，带我见见你这个弟弟。”他收起画，“这画我拿走了。”

    帐中人注视着火光的画，画上人正值及笄之年，一袭藕荷留仙裙逶迤，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衬得百失，光也黯然。左一行小字“昭元三十六年，嘉懿公主小像”。

    君初瑶张张嘴，半晌说不话来，良久后喃喃：“他不过见了她一纸画像，何以如此……”

    她不知的是，这世上本没有如此奇异的药和药粉，她更不知的是，容烨早已看画中玄机，回营帐后便将于纸的真画取了来。

    她蓦地将手放，看了桌案上的画，竟是张白纸。一瞬间又是惊异又是欣喜，脸上表连连变换，最后才意识到容烨还在看她，咳了几声，赶圆场：“我……我看这画工细，像自王公贵族，我……我还是图，所……所以……”

    君初瑶一听傻了，睁睁看着他拿走了画，然后回到床上也绞尽脑想办法去了。

    “拓跋思烈年轻时骁勇善战，当年绥国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可惜，江山易攻不易守，人难得亦难求，一朝错选，满盘皆输。”

    这一夜，偌大的梁国军营里无人安眠。有人惊心，有人苦恼，还有人独坐沉不知倦，也不知心向何方。

    她看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忽然有些晃神：“如此说来，若换是你，定会弃人而选江山了。”

    ☆、夜真

    祸从！祸从啊！

    可蒙了半天睛也不听容烨有什么动静，她一愣，不会是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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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回过来，定定地看着她，“我定赢了人，也赢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