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她盛了泪的睫颤了颤，这才想到，三年前那一日梁王亲临，为世的他又怎会缺席？是她沉浸在爹爹过世的伤中未曾注意到他，而他竟在那时……便认得了她？

    “再见到她，是一个冬夜里，她在霁山山崖上舞剑。”

    她蓦然抬，惊讶万分，然而再一想又觉合乎理，若不是有过这样的冬夜，他今日大约也不会在这里找到她吧。

    “我在对崖望着她，那一夜，碧空残月，清霜石崖，动魄惊心，如梦一场。”

    他来的声音娓娓，听得她心中满是悔意，为何……为何两次肩，她都未曾见到近在咫尺的他。

    “年前腊月，这女胆大包天闯了我的书房，还在我面前谎称自己是我的影卫。”他轻笑声，“我看见她的睛时便已认她是谁，因而故意放走了她，未追究半分。”

    她一时破涕，那是她心中认定的初遇，每每记起都忍不住想笑。

    “再后来，祭天大典上，她混在征的队伍里，穿得丑极，我不知为何竟遂了她的意。之后，我一路走一路看这女，一面是越看越清楚，一面却又越看越模糊。”他的声音慢慢移近，“她藏心事的功夫拙劣，悲喜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可却又常常让人不明白，她究竟何故悲，何故喜。”他走到她跟前蹲，抬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我不想一个看她悲，看她喜的人，而想那个懂得她因何而悲，为何而喜的人。”

    这一句恍若与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一直想，有一日我一定要将它告诉这世上的某一人。总要有一人，知我从何而来，因何而悲，为何而喜，我才能算是真的活着。”

    字字声声，恰如其分。

    她抬起来，看不清他脸上神，却能看见这一刻他眸中光亮，灿若星辰。

    ☆、验贞

    君初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并不认得的床上，第一反应是惊了惊，蓦然侧，看见伏在床榻边的人才轻舒了气。

    他面上淡淡倦，连睡觉都微蹙着眉，似有满腹心事不得解。她轻轻抬起手，却又在离他眉一寸之遥的地方停，缩了回去。赶了一日一夜的路，又是上山寻她，又是背她山，也难怪他累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