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的，明明已经意识不清却仍极力睁看他，纵然这般狼狈，浑上也透着明艳不可方之。

    他轻轻走近，又轻轻叹息，不得不承认，容烨的光极好，但这么一个不肯臣服于他的倔人，他只得送她上路。若容烨确实已死，那么他杀了她，就当发善心成全一对苦命鸳鸯，若容烨还活着，他便要他尝尝与心之人两隔的滋味。

    “君妹妹，”他笑，“你说，我若再来一剑，容烨他……会现吗？”

    君初瑶此刻看见的容炀已经不是容炀，而是无数个重影，在重影的近，她隐约听见四面罡风之外传来的声响，好像有谁在咒骂，有谁在阻止，还有刀剑之声错，似有谁在企图破开这风阵。

    然后她笑了笑，想告诉容炀快些动手，她也很期待，这一剑去，容烨会不会现呢？如果会，那就太好了……

    这么想着，好像就真的看见了，有一个人着一不染纤尘的雪锦袍，信步走来，七分儒雅三分冷，所经之人人屏息，万黯然，他走近，带来一淡淡芝兰香，是这世上最好闻的气味，还携着夏末氤氲的汽，与远天的光泽。

    她闭上，纤细的摇摇坠，面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一个享受的姿态。

    对面人似是怔了怔，随即他听见一声低喝，霍然抬之时，便见一人于三丈空俯冲直，手中剑一劈而落，凛然剑气将飞旋的风阵生生割裂开一缺。

    君初瑶听见这动静似乎清醒了一瞬，想努力睁开来，可却偏偏沉得很，不由控制地朝后倒了去。这一倒，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先前一直撑着意识，此刻觉到这个怀抱温，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心安，便闭着睛朝里拱了拱，呢呢喃喃：“是你吗……？”

    揽住她的手一僵。

    千万里远山之外，苍茫原之上，一寒里有人蓦然睁，仿佛是被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风声惊醒。方才在梦里，有白衣胜雪的女，有女肩绽开的艳丽的，有一声轻的低喃：“是你吗……？”

    而睁一瞬，他看见白雾迷蒙，看见终年不化之雪，看见矗立的冰。他一怔，立刻翻掠冰塌，忽然被后人唤住：“阿烨。”

    白雾渐渐褪去，他缓缓转，眯起打量着前人。

    “睡了太久不认得我了吗？”那女一月桂裙曳地，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睛微微弯起如月牙形状，“我是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