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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黄的沙

    背里的几乎耗尽，燥的行走在的沙地上，在被炙烤得裂之前，他终于见到了羊上所绘的奇异山——

    悔痛与思念压在心，是所有经文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韩玠从未想过，远在红尘繁华之外，会有这样苦寒荒凉的不之地，除了偶尔掠过的苍鹰，几乎见不到什么活的东西。

    韩玠却断然留了来。

    许了许多的誓言，燃了许多的期许，他远赴雁鸣关寻求功名，想让她风风光光的行走在京城的贵妇之间，却不料功业未成，姻缘先断。

    许多个夜，韩玠沉默着坐在屋外翻看旧，月光背影英，却格外寥落。

    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全是旧时的记忆，她在恒国公府巧笑如，在玄真观里寂寞清修，孤抱膝坐在竹林里，只在他去探望时才会喜雀跃；她怀着满满的期待嫁韩家，新婚之夜的甜纠缠，他恨不能将她，从此再不离弃；她熟睡时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手臂攀在脖间，像是怕他离她而去。

    而在千里之外，韩玠独乘一骑，包裹里背着谢璇留的旧，趁着混了雁鸣关，一路往西，到曾经潜藏过的河谷古寺里，祈求家。

    经文里包罗万象，却独独无法告诉他想寻求的答案。

    住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慈眉善目之间却隐然威仪，待看到韩玠那沉沉的包裹时，便断然摇，“施主尘缘未断，还不得空门。”随即老僧定，再不看韩玠一。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十年光荏苒，年轻俊朗的沙场将领已经成了中年稳重的沉默男人，所有的意气在时光里收敛，只有那一丝执念纠缠。他执着的阅遍所有经卷，似乎都没有答案，直到偶遇那张古老羊。

    国丧之时，京城外举哀追悼，暗地里却有言传开，不少人为之拍手称快。

    只是经文奥广博，教人断去念，每每诵到一半，韩玠便无法继续——

    他那样思念她，想要再见她一面，想要补偿所有的亏欠，该虔诚诵哪一段经文，才能求得重来一次的机会？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六月中旬，暑气正，新帝了皇，前往行避暑，一路上仪仗开，百姓避让，声势浩大，风光无两。却在接近行时，意外遇到刺客，被人在两百步之外用弩穿脑袋，死死的钉在车厢上，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国公府也早已崩塌，昔日的故旧友恐怕都不想看到他这个已经葬外的“叛贼”，他唯一能放在心上的，只有谢璇留的旧。

    这天地苍茫，妻已丧，大仇得报，除了刻骨的悔恨与思念，心中似乎已没有任何挂碍。他留在古寺之中，帮着砍柴挑，闲时扫地听禅，虽未落发，却如居士修行，每日跟着诵经。

    跋涉过连绵无尽的沙漠，淌过奔腾冰冷的大河，翻越刀剑般耸立的山，白天烈日烤炙得人缺虚脱，夜晚则是如在冰窖般的寒冷。

    像是自极西的苦寒荒凉之地，据说那里曾有辉煌的国度，却最终淹没在黄沙中，留来的只是一些残破而奇异的古卷。韩玠几乎费尽了平生心力，才渐渐读懂那经卷里的喻示，于是义无反顾的背起行，走向更西边的荒漠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