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睡了他就不厚了吧！他跟夜店里那些往你上贴的人不一样，你有想过他的心意有多珍贵吗？你预备拿他当什么？痛苦的时候用来排解烦恼的安剂吗？别跟我讲你是认真要跟他在一起了，你要是但凡对他上心，绝不会像这样，让他事后一个人在宿舍烧到差死了！我听说你为了心里那颗朱砂痣可是连国都放弃了的！”

    萧骏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电话，闭上睛，仿佛万箭穿心：“他在哪里？”

    纪念琪说到这里心里也不忍，他抬吐了气，接着说：

    “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实话告诉你，我也喜他，正准备追他呢，我跟你不一样，我能给他完整的，并且完全对等的，你能吗？如果你不能，如果你还有良心，我希望你心里那笔烂账算明白之前，不要再见他了。”

    电话挂断了，萧骏听到他说小双在宿舍发烧，想到小孩儿醒来见不到自己，拖着病弱的躯一个人走回去，心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想要立刻去他边。

    去他边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什么呢

    萧骏已经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颓然地放来，不小心碰掉了玄关柜上的一个盒。

    那是小双昨晚抱在怀里准备送给他的圣诞礼。

    就是个普通的纸壳飞机盒，既没有包装纸也没有缎带，很容易就能打开，像小双本人一样朴实无华。

    萧骏拿里面用报纸团垫着的一个最普通的白炽灯泡，灯泡面连着一个银的盒，随着手指的接，灯泡里面亮起了一条条细细的电光。

    那是一个自制的静电球。

    他居然把光送给自己当礼。

    萧骏捧着那个银盒对着上面小小的静电球垂在客厅站了很久。一直到黄昏渐渐隐没，黑夜悄悄降临。他站在空安静的客厅里，对着窗外灿烂的城市灯火，心却像坠了黑暗的冰窟。

    纪念琪的话像一盆冷，哗得一浇熄了他一路的喜悦与兴奋，又像一记冰冷的耳光，把陶陶的他打了个醒。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自己这是在什么？

    一直以来最讨厌左右牵扯不清的不是自己吗？因为向往着纯粹的而拒绝所有人靠近的不也是自己吗？哪怕当年认定了罗星棋是直的，哪怕后来他有了鹿屿，也愿意一辈什么都不说地守在他边的那个自己，怎么会这事？

    小双的心纯粹烈，自己却用不净的手握住了。

    这是一玷污，既玷污了自己对罗星棋的心意，也玷污了小双对自己的心意。

    纪念琪的问题像鞭一样在心上。他能给小双完整和对等的吗？他不能。他的心是一片废墟，他的也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