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一天，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那你呢？”

    “我？”凌君则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看向沈放，“本来就是借房住的，大不了再借一。”

    “还是在这附近借吗？”

    “嗯。我妈的店在镇上，我虽然现在在实训，但平常还是要去传习院学戏的，住附近比较方便。”

    沈放将笔筒里的铅笔拿来一支支倒立在桌上：“你们那个白柳天芳曲社还没表演吗？我一直等着去看呢。”

    虽然和魏映楚分手了，但他就算一个人也还是要去看的。

    凌君则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松开了：“我这学徒，很难得才会给上台的。而且就算上了，也是唱些无关要的角，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凌君则说谎了。曲社有演，大家都有上台的机会，唯独他坐冷板凳而已。

    他也是在到白柳天芳才知，白柳天芳的书记竟然就是上次“山梅杯”比赛遇到的何国明。

    想也知对方对他肯定没有好脸，诸多挑剔不说，一会儿嫌他得太，在舞台上唱旦角不观，一会儿又说他神寡淡不合群。而最恶心的，却还要数那不时投注在他上的邪目光。

    凌君则原本对国营曲社还有些向往，现在却因为一个何国明而统统化为乌有。不仅如此，每次去白柳天芳也成了一煎熬。

    与他相反，杨茜茜却混的如鱼得。她原本为了与凌君则同分在白柳天芳而懊恼不已，觉得再难，不想遇到个挑凌君则刺的书记，真是梦也要笑醒了。

    因为她够谄媚够不要脸，很能讨何国明的心，实训以来已经上了好几次台，反响都不错，据说次还要让她唱主角。她之前在学校一直被凌君则压一，没想到了传习所反而扬眉吐气了，这几天连从凌君则面前走过都是抬着睛看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凌君则格本就偏冷，又是不多说的人，并不把她放在里。坐冷板凳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不想让沈放担心，所以自然而然便将此事隐瞒了来。

    沈放大为吃惊：“你这样好看的演员也不给上吗？”

    这句话其实有些歧义，但凌君则并没有指正，反而慢吞吞：“得好看也不是说上就能上的。”

    沈放咬苹果的速度慢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歧义。

    “你……”

    “怎么？”

    沈放想说“你别随便开黄腔，我接受不来”，但盯着凌君则那双异常昳丽的眸，不知不觉就说不去了。他的双耳慢慢充血，觉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