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爷爷辈的，一个爹那辈的，柳爻卿到底是个小辈，总嘴传去也不好，再说他也懒得浪费，左右自己也没少一块。

    不过瞧见兴哥特别认同柳老的话的样，吃完饭回屋里，柳爻卿就：“兴哥，你可别觉得阿爷说得对。大伯那混不吝的，贪吃不说，还想打我，这就是不对，咱们就得站起来反抗。要照阿爷说的，大伯好吃懒、打孩都没有错，难还是咱们的错？万一哪天大伯失手把孩打死了，难还是阿爷说的那样，‘他就是那样的人’？我看到时候衙门得抓他去坐大牢，阿爷还能跟衙门的人也那样说？衙门的差爷能听吗？”

    小狗崽被柳爻卿关在屋里，这会儿厉氏帮着泡了一栗米粥，浇了汤，正呼哧呼哧的吃着。

    兴哥蹲着小狗崽的被，想了会儿说：“卿哥儿说得对。阿爷怕就是想息事宁人，就让咱们忍着，咱们凭什么忍着？”

    “你能这样想就好。”柳爻卿见小狗崽吃完了，就抱到炕上，手指着他的鼻，小狗崽就看柳爻卿的手指，跟斗似的。

    炕脚放着破篓，里面扑了一块破布，这就是小狗崽的窝了。

    这天晚上柳爻卿睡得不是很安稳，半夜厉氏不放心，过来看了看，见他没发烧，这才松了气。当柳爻卿却了个让他几乎毁灭三观的梦。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大院，那棵树还挂着稀稀拉拉的，总共七八串，时间都没成熟。大哥还是那张面脸，才三十来岁，鬓角已经白了一，弟弟也跟老了十岁似的。

    柳爻卿就像个看客，站在一旁看着大哥和弟弟说话，说爸妈都在住院，自从他走了，这个家好像就彻底没了活力。

    这回大哥打神，带着个仙风骨的士了当初柳爻卿养病的房间，弟弟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小狗崽，低着跟在后面。

    “你家人愿舍万贯家财，百年寿命，十年福运，一年清修，请我送这两只小狗崽给你，另有若……”那看向柳爻卿，竟是仿佛知他就在那里似的，掌中拂尘一挥，柳爻卿就觉得自己的变得沉重起来。

    耳边好像还有的声音，“以后莫再归来。”

    脑里浑浑噩噩的，柳爻卿好像看到爸妈不再档场合，归山间寺庙；哥哥迅速苍老；弟弟倒霉到喝凉都牙，却兴的笑嘻嘻，念叨着他二哥应当过上好日了。

    匆匆一年，他家便不复有人。

    睛的厉害，泪哗啦啦的，柳爻卿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声音。他以为自己死了是解脱，家人也能轻松一，却没想到他们愿意为了自己舍弃如此多的东西。

    他从小到大就病歪歪，拖累整个家，何德何能得到家人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