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冷语影响，拿起酒杯，径自与他放在桌上的杯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事实已定，多说无益，想想我也与汪公相几载了，自你去大同之后，咱们就少有像今日这般共聚一堂，如今又同是天涯沦落人……”

    汪直呸了一声：“你能不能说好听的，老什么时候与你一起沦落了？”

    认识久了彼此熟稔，任他摆如何凶神恶煞的模样，唐泛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呵呵一笑，放酒杯：“这么说，汪公今日请我来，是纯粹要为我践行的了？”

    汪直默然无语，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连斟三杯，仰喝尽，抹了把脸，这才：“你说得不错，我如今确实是遇到难题了。”

    要说汪直当初听了唐泛的建议，加上自己也确实想以军功在皇帝面前立足，便怂恿皇帝同意兵河，却不料行至大同时，鞑靼恰好来犯，在王越的带领，明军大获全胜，汪直也在皇帝面前大风，足了脸面。

    但他一朝尝到甜，却没有像唐泛劝告的那样见好就收，而是一心一意往外发展，想要立更大的功劳。

    汪直专注于经营边事，难免就疏忽了京城的经营，一个没有经常在皇帝边脸的宦官，注定会被边缘化，不多受的不例外，当然，这条定律同样也适用于朝臣。

    总而言之，在汪直在外立功的时候，京城这边的局势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原先与他分抗礼，甚至要低他一的东厂尚铭，拜了大太监梁芳的码，认了梁芳当爹，又与备受皇帝的李孜省等人打得火，还举荐了一个叫继晓的和尚。

    继晓果然得到皇帝的看重，还被封为国师。

    凭借这些优势，尚铭很快替了汪直以前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没了汪直的西厂跟一群没娘的孩似的，以往的风光不再，受到东厂的压制。

    光是这些倒也罢了，但汪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愿意为他说话的万贵妃，也对他不再亲近，甚至在他回京觐见时，给了他闭门羹吃。

    这怎么能不令汪直的心到惶恐？

    他再有能力，再风光，宦官的先天劣势摆在那里，这就注定他不可能不依附皇权，一旦被上位者厌弃，场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以汪直的心气傲，让他像尚铭那样毫无限地去给皇帝献妖人方术，他又觉得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