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心中非但没有任何喜悦，取而代之的，只有滔天怒火。

    陆灵溪从来不知平易近人的唐泛也会这样冰冷得令人胆寒的表的时候，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 候，唐泛却已经转过往回走。

    唐泛：“怀恩只有一个，他充其量只能跟陛说一次、两次，而对方呢？陈銮的叔叔是南京尚 书，南京掌握大明近半税粮，掌握天盐引勘合，这样一个位置，你觉得万党会放任与他们不合的人 坐上去吗？”

    所谓灾民妥善安置，从到尾不过是一场骗局。

    所以，唐泛必须找到证据。

    这当然很难，回去的路上，唐泛一言不发，心中翻来覆去，一直就在想这件事。

    陆灵溪不明白：“连怀公亲自向陛说项陈也没用？”

    平素温文和雅的笑容已经完全从他脸上消失，唐泛静静地看着不远空的善堂，表喜怒难辨， 但凡此时有人靠近，都能受到他上那沉而慑人的气势。

    他将怀恩的地位和重要看得太太重，却不知怀恩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骗的正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他愣了一，连忙追上去：“唐大哥，我们现在……？”

    唐泛冷冷：“有人会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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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回到吴县的时候，陆灵溪注意到，他的嘴角依旧抿着，显得有些冷。

    “陈銮有恃无恐，不单单因为有他的叔叔撑腰，更因为他知，就算我往上，最后也未必会有事。 还有，曾培，吴宗二人不惜在我来到苏州之前就警告我，还监视我的行踪，难仅仅是因为江南商人给东 厂的孝敬吗？”

    任陈銮再狡猾，唐泛还是从中发现蛛丝迹，并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相。

    陆灵溪惊诧：“为什么？”

    唐泛拉了拉嘴角，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乍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嘲意，只不过对象不是怀恩。

    自然是要回去的，他们打扮成这样来到这里，本来就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查明了真相，但唐 泛现在就算跑去找陈銮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对方当场认罪，回奏疏上照样可以反悔翻供，而且以陈銮 的狡猾，必然不会脆认罪，因为唐泛本不可能把皇帝亲自拉到这里来看，他所看到的一切，不可能让 皇帝同样看到。

    “唐大哥，”陆灵溪帮忙主意：“要不我现在回京，将此事禀告怀公，让他帮忙想想办法，怀公是 陛的红人，得陛信任，说不定陛会相信他的话。”

然，当他们靠近那座寺庙时，昨日井井有条的善堂早已空空如也，连原本摊在地上那些草席和 被褥都被搬得净净，更别说灾民的影了。

    “尚铭可没有乐于助人至此，这里必然也有东厂的牵扯和系。他们这么多人在陛面前一齐发声 ，你觉得陛会听他们的，还是听怀恩一个的？”

    唐泛言简意赅：“回吴县。”

    人证或证。

    而他与皇帝之间，隔着千山万，隔着许许多多的人事和变数。

    “没有用的，即便我现在费十天半个月将自己亲所见绘制成画送到陛跟前，最后的结果依旧不 在我们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