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铎叹气, 他也很奇怪，明觉大师作为名满天的僧, 并不是一个诳语、无事生非之人，那么明觉大师为什么要说他杀孽太重, 甚至都不愿意和他同一室呢？

    “哪里。”明觉低看了看萧景铎手中的经文，饶有兴趣地

    佛经许多都是由梵文翻译来的，意思微晦涩不说，许多字也极为生僻，萧景铎仅仅学习了千字文和孝经四书，还远不到理解佛经的程度。所以虽然萧景铎抄佛经很勤，但他不解其意，的仅是最等的死功夫罢了。

    萧景铎就住在西区，他循着声音，穿过重重院落，朝沙弥们诵经的地方寻去。萧景铎的方向极好，没一会他就走到了大殿，殿坐着许多僧人，他们在主持的带领，一边敲击木鱼一边唱诵。萧景铎不敢打扰，于是远远站在殿外，努力默记僧人中的经文。

    萧景铎坐在屋里停了片刻，脆放笔，朝东走去。

    直到天大黑僧人的晚课才结束，萧景铎先行一步离开，回屋后他翻方才僧侣唱诵的那一本经书，逐字逐句地辨认。

    明觉，就是那位批语他杀孽太重的僧人。

    清源寺占地极大，院落回叠，有千余间屋宇，其中东边是清源寺僧人居住、课诵、礼佛的区域，不接收外客，而西面才是客房、杂役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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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完一页后，他放笔，刚活动了几手腕，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僧人诵经的声音。

    .

    虽然萧景铎抄了好几卷佛经，但事实上他对佛经的容一窍不通，甚至连字都认不全。他用医书启蒙，学过常用的字，但这都是零散的，他并不曾系统地学习过。好不容易他有机会跟着储书辛读书，但没安心学几个月，赵秀兰被吴君茹气病了。那时候他一边要照顾赵秀兰，另一边还要小心防范吴君茹，本没剩多少力在课业上。今年四月赵秀兰病逝后，萧景铎更是彻底断开课业，全心守孝。说起来，这是几个月以来，萧景铎唯一一次安安静静抄书练字。

    萧景铎将自己的住所又清扫了一遍后，日已经西斜。一个小沙弥将斋饭放到桌上后, 双手合了一礼就迅速离开，似乎不想和他有过多集。

    萧景铎对此也无计可施, 只能暗日久见人心，也不将清源寺众人对他隐隐的排斥放在心上。他用过斋饭后，借着灯光，在桌案上替母亲抄佛经。

    “大师言重了。是我一时忘形，疏忽了时间。敢问，我的灯光打扰到其他师父了？”

    萧景铎隐约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偷师，但寺院里没人和他计较，他也就厚着脸继续。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许久，他白日听和尚诵经，夜晚再据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经文，这样认字虽然艰难，但积成渊，他也慢慢认识了好些生僻字。

杀孽一样。萧景铎举目望去，其他和尚僧人也尽量绕开此, 就算和他遇上, 僧人的态度虽说温和有礼，但其中也蕴着疏离和排斥。

    明觉双手合十对他拜了一拜，然后说：“贫僧见施主房的灯光久久未熄，这才冒昧来一观，没想到打搅了施主习经，是贫僧的罪过。”

    一天夜晚，他还在灯辩字背经，由于太过专注，竟然一时疏忽了周围。他突然间意识到不对时，霍然抬，就看到一个穿着袈衣的大师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萧景铎愣了一，赶起：“见过……明觉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