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碗筷，平静地站起：“走罢。”

    书房，萧英已经憋了一肚火，见了萧景铎就劈骂：“你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敢说这话！”

    萧景铎懒得和萧英说话，此刻连解释的望都没有。

    而萧英还在滔滔不绝地发怒：“你二十一就任员外郎，再熬几年就能去外州当刺史，外放几个地方，你再回朝的时候说不定能升从五品郎中。只要你踏踏实实地熬，等到四十的时候，说不定便能升任五品以上的京官。好好的仕途，你不珍惜就罢了，为何要投奔乾宁公主？你以为你靠上公主就能走捷径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是自毁前程，惹得众人看不起就罢了，说不定过几年连官都保不住！”

    过几年连官都保不住？萧景铎笑了，问：“这话我听不懂，侯爷什么意思？”

    萧英一噎，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女眷一时半会参政便罢了，时间了怎么能保得住？说不定龙座上那位都要换人，别说她一个公主。但是这理大家都懂，却无人敢说来，正因如此，朝廷里的人才拼命和乾宁公主划清界限，一来怕沾染上裙带的污名，二来怕日后新帝追究。

    萧景铎这样明晃晃地问来，萧英一时语，说不个所以然来。当他看到萧景铎似笑非笑的神，愈发恼怒：“逆，你故意为难我不成？”

    “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敢说，为什么不敢让人问呢。”

    “你这是大不孝！”萧英重重拍桌，不孝是重罪，若被父母说不孝，民间百姓都要严惩，更别说官员。这样一足以毁掉萧景铎官途的帽扣来，萧景铎不见惊慌，反而讽刺地笑了：“说来说去，你能威胁我的不过是这几样。若是母亲还在，你倒还可以用她来威胁我，现在她也不在了，翻来覆去，你能拿我的无非是不孝和仕途。这样想来，你是不是还有些可惜，早早便死了母亲？”

    “我知自己在什么。我想要什么，日后会落得什么场，这些都是我的事。你不用我，我也不想让你。若是定勇侯害怕我连累到你，那便把我分萧家吧。”

    “胆大至极！”萧英冷笑，“被驱离家族，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你以为我在说笑吗？”萧景铎的声音冷漠又平静，“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没有你这个生父。”

    “明觉大师当年说你会带累家宅，克制父亲兄弟的仕途，果然不假。”萧英脸如冰，神带着一“我早知如此”的失望，“看看，你如今不过六品，就敢说这话，日后指不定能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这就不牢你来心了。”萧景铎冷着脸，丢这句话就想离开。

    他没走两步，就听到萧英颇为不解地问：“我一直以为你虽然叛逆，但好歹知晓轻重。你就算再记恨我，也不该这等自毁前程的事。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