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生瞧着阮云卿，叹：“咱们是去了势的人，再要找个大姑娘成亲过日，没的糟践人家，也缺德。我和平喜打小就在一，从十来岁到如今三十多了，也不知怎么的，就互相看对了了。你别看平喜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他最怕黑，胆也小，人又别扭，混了这么多年，官阶还没我……诶，这话可千万别让他听见，否则他又得跟我闹。”

    桂圆站在一旁，看得直酸；阮云卿开始还不明白，后来也觉不对劲儿来，看着看着觉得脸上直发，睛也跟着直了。

    阮云卿说话都结了，他是真觉得好，可要让他说到底哪好，他一时又说不上来，这才急了。

    阮宝生笑了笑，带着阮云卿又往前走去。他手中拿着一盏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阮宝生盯着他跟前地上一块掌大的光圈，喃喃自语：“人都瞧不起太监。别咱们当了多大的官儿，那些朝中大臣，民间百姓暗地里提起咱们来，还不都是‘阉竖、狗才’的骂一气，他们才不你好不好呢。”

    平喜的还没大好，撑不了一会儿就乏了，阮宝生扶他躺好，掖被角，又安顿桂圆好生照看，这才放心来，跟阮云卿了屋。

    说也奇怪，自打宏佑八年冬天，肖福

    如此平淡而刻的，阮云卿心里也生几分羡慕，只是听着阮宝生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平喜的日常琐事，睛里的满足都要满溢来似的，便不由得替他兴。

    郑自皇后与宏佑帝大婚那日起就贴伺候她，最初那几年真是恩赏不断，官阶翻着跟的往上涨，在丽坤中一时风无两。

    阮云卿摇了摇手，急：“没有……我看着好的，是真好……”

    那样的，是真的好的，有个人惦记着自己，嘘寒问的，再苦的日都好像有了盼。平喜待阮宝生如何，阮云卿都瞧在里，他能为了阮宝生一句话，就那样护着自己，可想而知，若换作阮宝生有事，平喜怕是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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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宝生的笑里带了些苦涩，他晃了晃手里的灯，倔喝：“我不认！我不能因为别人叫我狗，就真拿自个儿当狗了。我这还好端端的着气呢，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想在累了一天之后，有个知疼知的人，问我一句累不累。”

    第42章 献计

了，一迭声说：“哪能，你要吃，我明儿再给你买去。你要什么我舍不得过，可别冤枉我。”

    兄弟俩往郑住的屋走，路上阮宝生对阮云卿笑：“你别笑话哥哥，我知你觉得怪，两个男人，还是太监，凑在一块儿腻腻歪歪的，是谁都得恶心。”

    阮宝生说到最后，话语里已没了开始时的愤恨，反而多了许多温甜，阮云卿静静听着，也渐渐明白了。

    阮宝生大大方方的，当着众人，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来，平喜别扭了一阵儿，也就安心等着阮宝生的温柔贴。他俩同年，又一起分到丽坤来，十几年来患难与共，要是没有彼此，真不知这苦日怎么能撑得来。两人在一块儿就觉得舒心自在，他们也没旁的想法，只盼着能一起熬到告役的那一天，就找个没人认得的地方，相伴着一同到死。

    郑住的屋离皇后的寝殿不远，过去他得势时，皇后的饮起居都是他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