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回到老家时正是黄昏时分，我外公说不见，将两扇黑漆大门关得死。我妈牵着我跪在门，一脸的决绝。那时候我不省事，眨瞪着我妈，说我饿。我妈看我一，一只手突然就掐上来，疼得我哇哇大叫，但我妈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这让我很委屈，于是我极大声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在老家门前嚎

    张源抬脚要踹他，白椴一拳就飞过来，完全不问青红皂白。张源差跪在地上，扭就对白椴吼：“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在游泳池边和刘肇青打的那场架那件事成了很多事的分岭，其中最重要的可能是我妈的人生态度。那一晚她似乎整夜都没能睡，就在我打完架的第三天，她收拾好行李带我回了北方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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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压在一堆人的最底层完全不能反抗，全最活泛的也就是嘴。我当时骂了刘肇青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不过碍于年龄的原因，估计也恶毒不到哪儿去；但那些话却足以激怒刘肇青，我记得他一边甩开上的几只胳膊一边揍我的脸：“得意个啥，你还不就是一野！”

    刘肇青这话一放来，我很锐的察觉到郭一臣他们的行动一就停了来。我那时候还不知所谓“野”是个什么概念，心里估摸着大概就是个骂人的话，于是我不甘示弱地朝他吐：“去你妈！你才是个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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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张源扑腾上来，一脚就踢开刘肇青：“你想死就再说一次！”

    我愣住了，刘肇青所指控的这个事实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五年来我从未觉得只有我和妈妈的家有什么不对劲，而今天突然有人气势汹汹地站来指责这个事实，说这样不应该，并且用十分恶毒的话语来辱骂我的母亲。那一刻我隐隐约约知了为什么妈妈那么不善与邻居往，知了那天我们家的晾的衣服上为什么会被泼粪，妈妈为什么会哭。这一切让我很愤怒也很茫然，我在大脑没反应时就已经溢了泪。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没什么印象，只是张源跟白椴日后提起这段时都是一脸钦佩的表。白椴说我那时候全上都是杀气，拿张源的话说，要是没人拦着我，我打五岁起就成杀人犯了。

    这句“不要脸”我总算是听懂了，于是更觉委屈：“说谁呢？谁不要脸？”

    张源这声儿吼得太大声，惊动了泳池安全员，当那个男人走过来看个究竟的时候，刘肇青又像蓄电池充满了电一样对着安全员控诉：“夏念非是野！他没爸！他妈妈不知跟谁生的他！他妈是个破鞋！”

    刘肇青趴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嘴里一直骂：“连自个儿的爸都不知是谁，还不承认是野！”

    这件事后来闹得有大，几乎整个池里的人都被我们这群小孩给惊动起来了，再晚些的时候游泳池的负责人叫来了我们各自的家。我妈妈也来了，在众人的指指中一直低着。我一直觉得我没有错，但在我妈领我回家的路上我却觉得我像是一个受审者；即使当年的我又小又不懂事，我也能觉到妈妈那时候的悲伤与无奈。那天回到家后我妈一句责骂的话也没有，甚至没有哭。

    刘肇青又死命地一我：“骂谁呢？！我妈才不像你妈那么不要脸，□！”

    2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