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此，元清数了一番，略庆幸地：“只要有命魂在，他就是活着的，即便是他就那样睡着，我与他一起也够了。”

    这话一落，程耳就停了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再接去。

    邴怀见程耳一时无言，即使知事实令人不忍，却还是接着他的话：“他的命魂自己走了……”

    “你说什么？”元清的脸一变得煞白，“他没了三魂七魄，不就是死了吗？”

    邴怀沉一声，却还是应了一声：”是。“

    “那他的尸呢，埋在哪里！”元清的声音低了来，语气中藏着些叫人难以忽略的伤痛，沉默了半刻，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些，“尸……尸也是好的，我能看着他，就好了。”

    “尸，我用棺棺材封了，埋在大咸山了。”程耳回，语气甚轻，生怕声音大了便震破了他的心，将哀痛都放来。

    元清闻言立刻加快了速度，好能快些到大咸山。

    大咸山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小哑的木屋，申屠的冰房。

    却偏偏少了申屠。

    元清此刻甚是怀念申屠。

    那个抱着小哑睡觉的申屠。

    西海宴会上劝自己莫要贪杯的申屠。

    守在路平边给自己讲故事的申屠。

    装成弱小骗卫光启让他门的申屠。

    说殷烨容动作太慢、要承与自己说真心话的申屠。

    看到常经业被辱便直接怒气冲冲打人的申屠。

    劝童涵莫要为自己担心、日日等着玄清来看自己的申屠。

    元清站在申屠的冰房前，突然觉得他一刻就会从那病房里走来，那两颗尖牙，朝着自己笑。

    “元清……”邴怀轻声地喊了喊，将元清唤回神来，“他就在前面。”

    那坟上的土还是松的，元清望着那堆土，一跪了来伸手去扒那土，连术法都忘了用。

    “元清……”程耳不忍地喊，却被邴怀拉住了，朝他摇了摇。

    “申屠……申屠。”元清的手指沾满了泥土，数百年未曾真的用手去事了，如今指尖竟泛斑斑的血迹来。

    他不知自己挖了多久，直到挖到那块棺木，他才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撬，那棺木却分明已经被撬开过一次了，心中的不安一涌上来，他发狠地将棺木扔开，棺材里却空空的，哪有什么申屠？哪有什么他的申屠！

    “他在哪！”元清的声音一提了上来，中的戾气涌而。

    他突然将所有的事都串到了一起，冷地说了一句：“都是玉帝设的局。”

    这句话分明就是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他的周突然涌起一黑的恶气来，那恶气太甚，竟连他白的衣服都染成了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