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轻咳，目光柔弱无神。

    “往后别来了。”她虚弱，“我这，不值得你们用心。”

    “母亲休要这么说，伺候您是儿媳应该的。”

    乔嬷嬷接过药碗凉了凉，给宁氏喂药，宁氏阖目偏，怎都不肯喝。痛心的她，活着都是煎熬，她这是打定主意不想好了。嬷嬷看得痛心，红着圈叹：“三少夫人说的是，儿女用心还不是盼着您早日好起来，您是有福的人，儿女孝顺。”

    本是句劝的话，却惹得宁氏掉了泪。容嫣料她是又想到虞晏清了，这些日为他，她泪都快了。“母亲，我们不是有意瞒你……”

    宁氏摇。“不怨你们，踏上这条放路还能回来的，寥寥无几。他走的那天我便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去吧，去了也好，不用再受罪，来世投胎，也再不要有我这样的母亲了……”

    “母亲。”容嫣心酸地唤了声。

    “嬷嬷说得对，我有福，可这福气都让我自己糟践了。我这是自作自受，我对不住儿女……”说着，又咳了起来。容嫣给她拍了拍背，宁氏顺势拉住了儿媳的手。“我更对不起墨戈和你，我庇护老大一家，却害了你们。”

    “别这么说，手心手背都是，哪个不疼。”容嫣轻声：“我还是之前那话，母亲，你儿不止一个，你若觉得对不住三少爷和六小，您便赶把养好了，别叫他们担心。”

    宁氏沉默，良久，她了句：“其实我不在，他们应该会过得更好。”

    “母亲！”容嫣颦眉喝，“您怎能这样想呢！他们何尝……”

    话未完，门寄云找来了，匆匆忙忙。容嫣了稍间在明室和她聊了几句，云寄又风风火火走了。容嫣再回来时，脸多了份豫，宁氏忍不住问：“怎么了？”

    儿媳笑摇。“没什么。”

    “还瞒我。”宁氏咳声。“是不是前院了何事？”

    “真的没有，只是这个月的月例银还没发，几个院的丫鬟婆有些急了。”容嫣淡笑解释，“不过没关系，中公的钱已经备了。”

    宁氏蹙眉，如果不是自己病倒了，前几日便该发了，是她耽搁了。“这中公的事怎来找你？老太太呢？二夫人呢？”

    “二婶母不适，祖母本来想应付几日的，可她这么多年不接，难免生疏劳神，倒是我常跟着您，总归了解些，于是便归我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