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知皇帝有心为难，却也不能退避，便离席跪，“臣遵旨。”

    玉林殿殿外，所有人都支起耳朵，等着听方之的评。

    自方之，谢朗便挂念着那件大事，本无心去听这些诗词，只是此时夜清风朗，人人都注目于那个蓝影，他便也停了和陆元贞的话语，望向殿的薛蘅，看她这最后一句，是否会技惊四座。

    七十多岁的老翰林夏松捋须赞：“北塔、青云寺、夜市、翠湖。涑城四大风光名胜都写尽，‘望’、‘闲’二字，尽初夏心，妙！”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方之终于微笑着看向薛季兰。

    景安帝微失望，他目光掠过坐在薛季兰后的薛蘅，心中一动，笑：“不如小薛先生来作一首诗词，让大家看看天清门的文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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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蘅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在看到谢朗后，灵机一动，也未细想，挥笔落墨，待收完最后一笔，神平静地向景安帝行礼，回到薛季兰后坐。

    方之微微而笑，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摇了摇。

    此时玉林殿殿外，一片寂静，人人都看着薛蘅，只有薛季兰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抬时与方之的目光对个正着，微笑着颔首，仍旧低饮茶。

    二人再度直视，俱各微笑，也不再说话，随着景安帝落座，薛蘅自坐在薛季兰后。

    宴过三巡，景安帝有了些醉意，他能在先帝诸皇弟中被选中为皇储，方之功不可没。他也极尊重方先生，见方之淡淡而饮，眉宇间仍有着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惆怅，便微笑着问：“方先生，您看今年这诗词，谁可评为首者？”

    侍低看着她这最后一句，微微愣了，但还

    她每写一句，便有侍大声报来。第一句是―――东岭小雨初霁，西山落霞几度。

    薛蘅却不再落笔，目光望向玉林殿外。

    薛蘅执笔沉思，待熏香燃过两分，腕底如风，轻巧落笔。

    大臣们忙附和着叫好。薛蘅继续落笔，第二句是―――北塔望青云，夜市翠湖闲步。

    薛蘅只得再领旨，有侍抬过案，磨墨奉笔，又燃熏香。

    薛季兰也浅浅笑着，“都好。”

    夏的初月，被满殿灯火、满树灯笼映得黯然失，但在薛季兰看来，这满殿灯火、满树灯笼仿佛都不存在，只有一弯清月笼罩着前这个十二年未曾见面的人。

    方之也微微欠，“薛先生离后安好？”

    她微微欠，“方先生别来无恙？”

    景安帝则笑眯眯地望着薛蘅，看她要怎样写这《如梦令》的最后一句。

    景安帝见他不答，也不以为忤，又笑向薛季兰，“薛先生认为呢？”

    文臣们大失所望，看来大家费心作的诗词，都不了二位先生的。

    侍念罢，景安帝赞：“东岭多雨，西山多晴。妙，小薛先生这一句，便将末夏初，涑东西两座大山的景致写尽了。”

    景安帝来了兴致，：“小薛先生才华横溢，得规定时间，才显公平。这样吧，以一炷香为限，还有，诗词需得诵涑景，韵嘛，倒是不限。”

    梧桐树，谢朗正与陆元贞等人围坐一席。他们虽然没有官阶，却因为是平王陪读，所以得以随平王列席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