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宁朔军营，薛蘅便捡人迹罕至的山野行走，似在摆脱什么人的跟踪，直至今夜，才在这荒山破庙里歇息。

    可她的面越来越苍白，薛忱也一直沉着脸，一天到晚难得说两句话。

    见薛忱自薛蘅颈后最后一针，裴红菱正要蹲过去，忽听“扑楞”声响起。她大喜一声呼哨，大白和小黑同时自庙外扑来。小黑飞向薛蘅，大白则站在了裴红菱肩。

    裴红菱解它脚爪上的小竹筒，取裴无忌的信。裴无忌在信中表明：不怎样，他一定守大峨谷，请薛蘅务必救谢朗，向朝中说明所谓“引丹军关”的真相，请朝中派人彻查宁朔军中的丹军细作，他愿意在边境危机解除之后，孤关，投案自首。

    信末写了一句：红菱自幼顽劣，请阁主代为束。

    裴红菱的双瞬间便红了，低了。柔嘉柔声劝，裴红菱终拭去泪，抬向她一笑。

    柔嘉也笑了笑，抬看到大白，忽然想起谢朗，便伸手去，抚摸大白。

    大白中发古怪的声音，裴红菱急呼：“闪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大白的利啄如闪电一般，啄上了柔嘉的手背。

    柔嘉疼得泪直迸，裴红菱气得怒喝数声，大白昂着，示威似地叫了一声，飞到小黑边。

    所幸大白啄得不重，只有一红印，未见血。裴红菱向薛忱讨来药膏，替柔嘉涂上，小心地着气，待药膏了，又撕衣襟替她包扎。

    柔嘉忽低声问：“大白听你的？”

    “也不怎么听，有时叫得动，有时叫不动。”裴红菱：“它是谢朗从小喂大的，谢朗叫它什么，它就什么。”

    柔嘉望了薛蘅一，忽想起这一路上，大白对她十分服从，难……

    她忽然痛苦地到，远在京城的那人与自己十分陌生，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比她更加熟悉他。这个想法一浮上来，便再也压不去了。

    正胡思想，吕青与抱琴抱着柴并肩来，柔嘉这才收了心思，怏怏不乐地缩到柴枝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薛蘅又站在了一望无边的油菜田的中央，天空是幽蓝幽蓝的，就像是黎明到来之前的那颜，天边还孤零零地挂着几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