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现在是卧病在床！”

    一段过后，琴音渐转，节奏凝滞、弦音呜咽。谢朗意识停住了脚步，定定地听着，双拳慢慢，生怕那琴弦就要不堪重负而绷断。

    方之微笑欠，“明远切莫如此大礼，请坐。”

    “懋修！”方之沉脸来，“没见这

    琴声起始柔和清幽，让人宛如置青天碧之间，又似有无限婉转之意。谢朗听着，忽然想起那日清晨看着她在自己肩醒来的形，不禁心中一酸。

    二姨娘走过来，柔声劝：“老爷，明远既然肯回家，那就证明他知自己错了，是一时糊涂。他向来倔，越他他越要拧着来，所以才闯那么大的祸。不他了，他反倒会自个儿想通。您看，他现在不是也没有和那薛阁主在一起，也肯回家了吗？只要他们没在一起，外面的言蜚语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平息去的。前几天老祖宗给皇后祝寿，听皇后的风，似乎公主一直没有改变过心意，还是想嫁给我们明远。只等这事渐渐淡了，还是有希望的。”

    “不争气的东西！”谢峻望着他的背影，恨声骂了一句。

    谢朗在亭中铺着的锦毡上盘膝坐，一位穿着简朴的青衣妇人端着茶盘过来。谢朗正不知她是何人，方之已微笑：“这是拙荆。”又看着那青衣妇人，柔声：“这位是谢朗谢将军。”

    他黯然良久，收定心神，走到山路尽，向竹亭中的方之拜了去，“谢朗拜见方先生。”

    谢朗唬得连忙站起来行礼，方夫人向他微微，放茶盘。她刚握起茶壶，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奔了过来，嚷：“娘，您把我那本《林文山选集》收到哪里了？”

    “您收哪里了？我明天要和克庄他们举行诗会，等着急用。”少年忽拍了拍脑门，：“唉，我忘了，您不识字，跟您说也没用。娘，您以后还是别动我的书，屋我自己收拾就行。”

    谢峻知她说得有理，但面上仍拉不来，便瞪了她一，“他这又臭又的，还不都是你们惯来的？！”说完一拂袖，转往里走。

    方夫人看了一方之，目光中有一丝慌，“林、林什么？我没看见。”

    二姨娘哭笑不得，低声嘀咕，“这又臭又的，也不知随了谁。”

    琴声至末段，琴音飘而细碎，如同夜风寂寞地拂过孤崖，怅然呜咽，无限唏嘘。谢朗怔怔站在原地，直到琴音袅袅散去，他才发现自己的中已经。

    谢峻看了帖，面稍霁，：“你早就应该去拜谢方先生，闯了那么大的祸，若不是方先生，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不争气的东西！”

    忽然间，凉风鼓满衣襟，四周虚茫一片。他觉得自己象一盏光芒微弱的河灯，在莽莽苍苍的河面上孤单影只地漂。

厩牵了，正要大门，便听到谢峻严厉的声音，“站住！你去哪里？！”

    谢朗忙回过，从袖中取方之的帖，毕恭毕敬奉至谢峻面前，不敢抬看他的面，“方先生请孩儿去他家一趟。”

    谢朗由青云寺红墙西面的山路往上走，刚走到那片茂密竹林的中间，便听到一缕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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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朗神黯然，垂手：“是。那孩儿就去了。”

    “是，孩儿知。”谢朗退后几步，上风帽，才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