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

    谢朗左臂地抱着她，右手则不停地替她拭去已淌满面颊的泪，却不知自己也早已泪满面。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有一个影模模糊糊地现在我边，她在叹惜，说：可怜的孩……她用最温柔的动作将我抱了起来。我想，她一定是天上的观音菩萨吧……”薛蘅着泪的中眷恋孺慕之。

    ——娘。

    一一四、心似明月似波

    “……我不知后来的几个月我是怎样活过来的，我觉得自己在地狱中被火烧了很久。耳边听到小鬼们在骂我，说我有罪孽，说我已经脏了，说我不再活在这个世上。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疯癫了，小鬼们再骂我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叫，说那不是我，我没受过那样的伤害，受伤害的不是我，是……是小妹……”

    谢朗手指间已满是她的泪。他只能无言地重复这动作，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她心所有的惨痛，抚平她所受过的一切伤害。

    薛蘅还在继续说着，“我终于活过来的时候，脑里一片空白。本就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而且很害怕去回忆以前的事。偶尔想起一什么，便会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千万不要去想！再过了一段时间，我就真的……完完全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着同一个噩梦。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噩梦，这个梦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充满了悲伤和恐惧……

    “最近两年，那噩梦越来越清晰。我渐渐想起来有个小妹，而且好象是我把她丢了，让她遭受到了人世间最悲惨的事。再后来，很多过去的事，一一地想了起来，却都是很凌的回忆。”

    “直到那天——”薛蘅挣开谢朗的双臂，缓缓地转过来，看着他。

    她望着他的睛，轻声：“那一天，在王府，你离去之后，我……我终于全想起来了。”

    谢朗的呼有一霎那的停顿，继而从心底涌一烈的怜惜。他看着她的双眸，再度张开双臂。

    他的后是无边无际的金黄，不远，有两只粉蝶翩然展翅。薛蘅惊慌之，她本能地想后退，谢朗急忙踏前一步将她抱住，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用最温柔的声音，在她鬓边耳畔轻声地唤：“蘅……”

    他的气息包围着她，他温柔的呼唤声在耳边回响，薛蘅慢慢闭上睛。金黄的噩梦慢慢地消失了，蝴蝶也不见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问：“明远，我……确实失贞了，你、你还会象以前那样待我吗？”

    她望着他的睛，等着他的回答。

    她将他带到这油菜海，将自己血淋淋的过去在他面前剖开，全是，为了听他这一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