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耸肩：“恨也是恨的，不过我更恨我爹。黄三带他接大麻，带他沾染上好赌的习，却没有拿枪他，到底都是他自愿的。我曾同你说过，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拖累别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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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狗说：“不是十几年前，是七年前。我爹好赌大烟，把家里的生意全废了，百年祖宅卖了，我娘上吊死在屋里，我的几个姨娘被他卖了，我的几个弟弟妹妹或者病死饿死了，或者也被他卖了。我是嫡，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就自己跑了来。”

    叶荣秋不住皱眉：“你不恨黄三吗？如果我是你，他果真将我害到这家破人亡的地步，我即便与他同归于尽，也一定要杀了他，你却把他放了。”

    叶荣秋愣怔地看着黑狗，他以为黑狗说这些的时候应该是很伤心的，但是黑狗并没有，语气轻描淡写，只是神微微有些失焦。

    想到这些，叶荣秋微微变了脸。他本以为黑狗是贫贱人家来的，从小缺少爹娘的教养才会走上这条，却万万没想到黑狗竟是这样一段世。他犹犹豫豫：“我记得……好像是十几年前，钟家就……”

    叶荣秋还记得这句话。他想到那天在黄三爷看见黑狗砍一个赌徒的手指，黑狗是那么

    黑狗把烟窗外，往外面弹了弹烟灰，：“我小时候，我们家也辉煌过，我娘她家里在清朝时候是官的，她是嫡的大小，家里规矩森严，她又是好事的格。我小时候，光是在屋里伺候我的人就有七八个，就更不说。我要的，一伸手就有人递到手心里。曾经因为有个仆人不听我的话把我哭了，我娘让人把他打瘸了丢府去。我边往的人也没几个来比我大的，所以那时候我十分……”他似乎想不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用“和你一样”的神看着叶荣秋：“所以我说，你像以前的我。我那时候以为荣华富贵没什么了不起，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敬畏我，打从我娘胎我就比别人一。”

    黑狗说：“那时候黄三在重庆已经是小有名了，他是贩大烟起家的，七年前他把钟家的产业全吞了之后，才真正人地，成为重庆真真正正呼风唤雨的大人。”他眯了眯睛，了烟，“我十二岁那年一个人跑来，过讨，过贼儿，抢过钱，什么都过。我只用了一个月，就把我前十二年来的观念和想法全推翻了，我就明白了这世界上的理。”然而那时候娥娘却说，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懂的不是世间真正的理，却把他真正的魂儿给丢了。黑狗接着说：“我十五岁的时候了黄三的帮派，就是这样了。”

次如果不是叶华在边上提醒他，他差就没认来：那时候的钟千山和他一回看到的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面相老了十几岁，一白变得泛青，人瘦的都脱了人形，他知那是因为钟千山大烟导致的。再后来，钟家就倒了，倒的净净，叶荣秋再也没听说过关于钟家的任何消息。

    叶荣秋生以后叶家就渐渐走了坡路，他最奢靡的时候房里也不过四个仆从，其实还比不过黑狗。再则他被黑狗中了自己隐晦的心思，他看了邋里邋遢的黑狗，心里有些不舒服，心虚地辩解：“我没有这么想过！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顿了顿，又问，“那你怎么会成为黄三爷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