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咬着牙：“我没有。团座，我能杀鬼。”

    田的腰得更直了。

    顾修戈松开了他的肩膀：“那么多的辎重，需要力气大的人来搬运。你是看不起你自己，还是看不起你后四百多号弟兄？”

    顾修戈上前一步，用力抓住田的右肩，田的脸立刻皱成一团，肩膀微微沉，死咬住牙不吭声。顾修戈凑到他耳边低声：“在战场上，我不允许任何人，拿他自己和他的战友的命开玩笑。”

    人们互相看着，已经大约能猜到顾修戈要什么。必定是要给这些杂牌兵中不那么杂牌的家伙们一些任务，也许是很重要的任务。

    顾修戈看了他肩上绑着的绷带。

    他从队伍的最前走到队伍的最后，从剩三四百人中挑了没有受伤或者受伤较轻且壮的一百人，又从这一百人里淘汰了二三十人。黑狗和刘文郭武等人都被选了来，但是叶荣秋和田没有。

    撤一里地后，顾修戈突然又令停止了。

    顾修戈没有再说没多，将袖从黑狗手中了来，离开了战壕。

    顾修戈冷冷地说：“回去！”

    人们把所有的弹后，顾修戈让邓营带着这些人立刻启程，生怕再晚就被日本鬼发现他们撤退而追了上来，毕竟一群伤兵带着辎重的行速度是非常慢的。叶荣秋也有意见，他背着一箱书迟疑着不愿意走，倒不是他也想去再打一仗，而是他想把黑狗赎回来。

    顾修戈呵斥：“回去。”

    这时候田站了来，昂首地说：“团座，我也要去！”

    田不不愿地退了回去。

    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不吭声了。

    果不其然，顾修戈对没有被选中的大队说：“你们把所有的弹都留，带上其余辎重先行撤离。邓营，你带他们前往杨湾镇上，其余人跟着我，我们去给小鬼找不痛快啦！”

    几百人等到月黑风日军视野不明之时，有序地带着装备、扶着伤员悄无声息地撤了战壕，向东南退去。一直以来，所有东西里顾修戈最着的就是他那一箱洋文书，是比命看得还重的东西，因为他认为那几本书能够救来的绝不只是一条两条人命，也许是一个连，也许是一个团，也许是无穷无尽的中国军人。但是这一次，除了顾修戈外，竟然有人比他还在意那箱书——是叶荣秋。当顾修戈达了撤退的命令后，叶荣秋把被褥武等装备都丢给了其他人，自己冲窝棚把一箱书背了起来，这才跟着军队撤退。

    顾修戈沉默了很久，低声说了一句：“是我的错。”这一句话当时黑狗不明白，直到他们回到武汉军之后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田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右手迅速抄起步枪，摆一个击的动作，但是枪托一到他的肩上他的脸立刻白了，虽然忍着没吭声，豆大的汗珠却顺着额角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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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顾修戈突然了撤退的命令。

    叶荣秋背着书惊慌失措地看着站在他对面队伍的黑狗。他还不知顾修戈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无论是什么算盘，有一非常清楚，那就是一定会有生命危险。叶荣秋固然生黑狗的气，可他绝对不愿意黑狗死。可是黑狗都没说什么，他除了着急又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