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孩大了就是脸薄，我跟他说有什么呀，谁还没个淘气捣的时候呢？”

    贺西漳放光，看着老人将相册打开，一张一张指给他看。一个一个小小的周闻谨现在他前，生一百天睁着又黑又大的睛已经会对着镜笑得无比开怀了，剪着超短的发脸上还涂得黑不溜秋的……

    “这个？”

    “煤球啦。”老太太说，“是我们这儿的习俗，都说小孩儿睛亮，容易看到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咱们这儿又是山里，说不好有个山树怪什么的，所以涂煤球在脸上辟邪。”

    贺西漳看这涂得一脸黑乎乎，咧着嘴贼笑的周闻谨心里柔得一塌糊涂。

    “这个呢这个？”

    “跟人踢球输了，在那儿闹脾气呢。”老人笑呵呵的，伸手抚摸着相片，“连饭都不肯吃，我劝了他半天给他了他最吃的走油他才肯吃呢。”

    贺西漳为老人话里与周闻谨的熟稔而惊奇，心想这一定是周闻谨家关系极好的隔邻居吧，不然怎么那么熟悉周闻谨的一切？对了，这附近确实有人家来着。

    老人又说：“看看这张，有不有趣？”

    贺西漳看了一，“噗”的一声差来，只见相片上是个穿着红裙，勾了线眉中心还了个红的小男孩，对着镜嗲嗲地笑。

    “他小时候就特别演，班级里排白雪公主，他非要演公主，不给他演还偷偷地穿人家女同学的裙。后来大了就怕人说这一段，照片都给他扔了，这是我偷偷藏来的。”老太太捂着嘴笑，“你可别告诉他！”

    贺西漳快笑死了，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老人，不然你的黑历史分分钟被揭爆。老人一张一张如数家珍地给贺西漳讲周闻谨小时候的故事，贺西漳听得津津有味。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离这个人那么近过，他仿佛也参与了周闻谨的成历程，看着他从小学到初中，看着他在这山间小村里清贫却快乐的生活。

    “小谨啊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心事很重。”

    贺西漳猛然一愣，他抬起，看到老人投来的慈祥的目光。

    “能看得来，你也是个好孩，小谨有你陪着以后就不会寂寞啦。”

    贺西漳没来及想老人怎么看了他和周闻谨的真实关系，只是害羞地低去：“我、我很喜他，您放心，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比对我自己还要好很多很多很多！”

    老人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她合上相册，恋恋不舍地挲了封一会儿。时近黄昏，她忽而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嗯？”贺西漳想要跟着站起来，不知怎么却觉得很重，不仅重，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老人的影在他中莫名模糊起来，他想要伸手抓住对方，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老人……家……”

    “小贺，以后我们小谨就给你啦。”老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一阵风过，贺西漳猛然浑一颤。

    “西漳？贺西漳？”

    贺西漳睁开睛，映帘的是橘黄的光线，光线太过刺，他眯了眯睛，才慢慢适应了那光。睁开，看到的却是周闻谨的脸孔。